想了想,孙大夫又忍不住补充道:“还有什么遗憾的事,赶紧托人去办,喜欢吃什么就吃什么,喜欢喝什么就喝个够。你们几个也是,别让自己有遗憾。”
孙大夫言下之意很明显,表明他们没有几天的活头了。
“就这样,人生就要结束了?好突然。”雪河琮道。
“人生就是由一个一个的意外、偶然组成的。”孙大夫道。
“他须得休养多久才能下床走路?”裴墨晔道。
“至少半月才可下床走动。”
“妈的,半个月过去,老子剩下的命一半儿都得躺着度过了。”李苍穹骂骂咧咧道,他白玉一样的脸上满头大汗。
孙大夫手速如飞,娴熟地帮李苍穹处理好伤口。又过来依次给其他几个人伤口上涂上药膏,绑上绷带。
药膏抹在身上有一种清清凉凉的感觉。叶蓁蓁掏出随身带的手帕将苍穹额头上的汗珠都小心地拭去了。
“小鼻涕虫,算你有点儿良心。”李苍穹道。
“你们不是说凤青是神医吗?或许神医可以救下我们的命!孙大夫,轩公子,你们可知道凤青住在何处?我们去找他!要是他能治好你们,我就给他当牛做马。”韩燎原道。
“这我知晓,他住在凤凰岛上。只是他几乎不见客,我此前曾想走水路去凤凰岛拜访过一次,但是根本就进不去凤凰岛的,若他不想见,没人可以去。”孙大夫道。
“为何?”韩燎原道。
“等你们去了凤凰岛就明白了。我本想向他请教医术上的疑难杂症,但无奈只能在凤凰岛旁边的一个小岛上停留,岛上虽然有他的家仆,但是他家里的一个小童说他身体有恙,我等了十日,日日如此。医馆这里随时有病人来,不允许我出门太久,实在等不到便回来了。”孙大夫道,神色间颇为叹息。
凤凰岛在荆州的地界里,需要快马先到鸡鸣城,然后走几日的水路便到了。
“这人好大的架子。”韩燎原道。
“像他那样医术的人,有些脾气是应该的。本事大的人脾气大些,别人也会很轻易原谅他的。没什么本事的人,就算卑躬屈膝,别人还是觉得面目可憎哟。”孙大夫笑道,竟一点不生气。
孙大夫又问轩伯懿道,“你那三叔的病后来如何了?”
“后来去请了一位老大夫,早年在王府里给王爷看病的,那位老大夫妙手回春,把三叔的病治好了。”
“是了,是了。别人能治好的病他是不治的。”孙大夫道。
“还有这样的怪人!”蓁蓁道,“那他为什么被人称为‘病神医’?难道神医也治不好自己的病吗?”这也正是裴墨晔想要问的问题。
“自己都生病了还怎么给别人看病?”燎原也问道。
“你们可知道世上什么病最难治?”孙大夫问道。
“绝症,因为绝症无药可治。还有我们中的‘勾心’之毒,就已是绝症中的绝症。”蓁蓁垂下眼睑道。
“‘勾心’之毒难治,但有一种病比‘勾心’之毒还要难治。”孙大夫道。
“什么病?”叶蓁蓁道。
“心病。”孙大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