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记不记得幽冥渡口上的血字?”裴墨晔道。
“自然记得,难道张家的人都被人给杀了?我认为不太可能,放眼整个江湖,有谁有这样的能耐?况且金刀夫人她本身就十分了得,能对付她的人只怕也不多。”轩伯懿道。
轩伯懿的话音刚落,他们就发现了金刀夫人的尸体。
金刀夫人整个人被人钉在火焰山一面山坡之上,她的关节处都插着她平日里惯用的小金刀。月光下,她的面容狰狞,令人不寒而栗,不知道她生前经历了什么。
张思愿骇得心魂俱裂,他整个人发起抖来,脑袋看着他奶奶死去的尸体,他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也没法儿哭。
原来一个人悲伤、恐惧到极点是无法哭泣的。
在金刀夫人的尸体附近,还有好几具张家弟子的尸体。裴墨晔注意看了一下,没有发现张奉之和张夕阳的尸体,不知道他们去了哪里。
他们在原地站了片刻,也没有张家弟子要来找他们麻烦,对他们喊打喊杀了,可是裴墨晔却开始感觉到一丝恐惧。
之前他们被张氏弟子围在密室之中时,裴墨晔未曾真正感觉到半分恐惧,但是此刻他却觉得有些发寒,就像一个人凝视着深渊,他不知道那深渊之中有什么东西。
张思愿过了一会儿才哭出声来,他跑向金刀夫人,金刀夫人的尸体距离他们有一段的距离,而且那山坡并非可供行人的道路,张思愿的轻功又很菜,他在情绪激动之下摔了好几个狗吃屎。
“奶奶,奶奶……”
张思愿好不容易爬到金刀夫人身边,他小心翼翼地摇了摇金刀夫人的身体,然后又颤颤巍巍地伸出手去探金刀夫人的鼻息,接着他才彻底哭嚎起来,“奶奶,奶奶,你张开眼睛看看思愿,我是思愿,你醒醒……”
金刀夫人不会再回答他了,她的眼睛也不会再睁开。
张思愿用力将钉住金刀夫人的小金刀拔出来,然后他将金刀夫人抱在怀里,“奶奶,我不该不听你的话,我不该出栖霞谷的,我们就应该永远在谷里待着哪里也不去。这样你就不会死了……奶奶你看看思愿好不好?思愿保证今后什么都听你的,再也不会莽撞行事了。”
裴墨晔太能体会那种失去亲人的痛苦了,他看着张思愿哭得那么伤心,恍惚间又想起自己的亲人来,心脏又是一阵抽痛。那一日,他连家人的尸体都没有来得及安葬。
“张思愿,我们该走了。”裴墨晔道,“这个凤凰岛上不知道还来了什么人,但是可以肯定的人,这个人的功夫绝对不在我们之下,倘若他想动什么歪心思,那么我们便不能给他这个机会。”
“我不走!都是因为你们!倘若不是你们将我掳过来,我奶奶怎么会惨死在这里?我怎么会连我奶奶的最后一面都见不到?我奶奶是我在这个世界上最爱的人,都是因为你们,她死了……”张思愿语无伦次道,他似乎已经完全丧失了理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