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从竹屋的窗台洒落进来,洒落在容时的脸上,容时的唇沾染上温衍身上的血,让他这张本来就美丽异常的脸更加妖异。
容时感觉自己的每一根神经都紧绷着,温衍的呼吸喷在他的脖子上,让他的脖子痒酥酥的,但是他却没办法伸手去挠。
不知道过了多久,容时感觉自己的意识渐渐模糊,接着,他就像体力透支了似的跌入最黑暗的梦境,他整张脸都是痛苦之色。
在模糊之中,容时好像梦到有人开始轻轻地拍着自己的背,轻轻地哼起歌谣来,那歌谣就像有人在耳朵旁边轻轻对着自己说话,就像母亲在他小时候给他唱的摇篮曲。
黒黒的天空低垂
亮亮的繁星相随
虫儿飞,虫儿飞
你在思念谁
天上的星星流泪
地上的玫瑰枯萎
冷风吹,冷风吹
只要有你陪
那是一首让人无比放松的歌谣,那歌谣就如同魔咒一般,容时听着听着,竟然不自觉地暂时忘记了经历的一切痛苦的事情。
在梦境之中,容时看见了血一样颜色的月亮,容时不知道那种征兆意味着什么。
容时只觉得自己昏睡了多久,醒来的时候才感觉的锥心一样的痛楚,那种感觉就像别人拆成一块一块,再被一阵一阵地缝起来。他动了动手指,感觉自己的身体已经不是自己的,都有些不听使唤了。
他也不知道此刻已经到了什么时辰,只是最让他觉得不舒服的,是自己整个人被另一个人抱着。那个人身上的味道非常特别,是一种沉稳的木质香根草的香气,给人一种神秘、暗黑又危险的感觉。
这种味道已经深深地烙印在容时的脑子里,甚至此生都无法忘记。
温衍就这么抱着容时躺在床上,将容时的脑袋顶埋在温衍的下巴上。
被温衍这么抱着,容时全身的神经又立刻紧绷起来,其实此前在去迷雾山脉的路上,容时也曾经和大师兄睡过一张床,但是那时容时竟然完全没有紧张的感觉,只觉得大师兄就像是哥哥一样。
而此刻容时的手心里全部是汗水,呼吸也微微急促起来,心也砰砰砰地跳个不停。
听着温衍这个大魔头均匀的呼吸声,容时知道他定然还在睡梦之中,容时慢慢睁开眼睛,心道此时岂不是杀了这个恶鬼的大好时机?
那把星月匕首就在容时的手边,还深深地插在被褥以及竹床之中,他一摸就摸到了星月匕首的手柄。只要在温衍还没有清醒的时刻,将整把匕首没入他的心脏,就可以报昨晚之仇。
还有他永远失去光明,也是拜这恶魔的手下所赐。
但是容时转念又想到,这种趁人睡着之后偷偷暗算的事他却也不屑于做,于是容时松开了星月匕首。
容时费尽全力从温衍的怀中挣脱出来,温衍的体温已经不如昨晚那般吓人。但是容时的脚刚落地,他却一下子滚落在地上。
疼。
浑身没有一处不是撕裂一样的痛楚,他在地上到处摸索着自己如同破布一样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