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走进庭院里面,就会感到丝丝凉意袭来。容时走到吴忧房间的门口,房间门都是用金丝楠木制成,显现出金丝美丽的纹理,还散发着淡雅的幽香。
容时轻轻敲了敲门,“吴忧,开门。”哭声稍微停歇了一阵,但旋即又传来他放声大哭的声音。
容时心道,这是发生什么不得了的事了?黑齿前辈和夫人都还健在啊。但是吴忧的哭声真是悲伤到让人感觉有人去世了似的。
容时又敲了敲门,“你怎么了?”吴忧没有回答,只是不停地哭,不停地哭。哭声中简直委屈至极。
容时听着他抽抽嗒嗒的哭声,没有再继续敲门,也没有走,安安静静地站在那里。他像个木头人似的站了一刻钟,门突然打开了。
吴忧一双眼睛已经哭红了,像一只小兔子,但是容时看不见他什么模样,只是听见他的哭声止歇住了。
“我以为你走了。”吴忧说话的声音带着浓浓的鼻音,嘴角微微向下。他额前的头发有点凌乱,应该是被汗水和泪水给打湿了。
“你是小婴儿吗?”容时笑道,“动不动就哭。”已经说不清这样问过他几次了。因为容时深深地记得雪河琮师兄曾经给他讲过的关于菌人的事情,菌人是绝对不会这样哭泣的,这样的坚强反而让智人感到汗颜。
“我才不是!”吴忧嘴硬道。
“为什么又流软豌豆?”容时道。
“冷沅芷太过分了!她故意在我面前说……她说菌人是连狗都不如的存在,应该趴在地上啃骨头吃屎,没资格和智人平起平坐。她还让她的一个菌人家奴在地上爬来爬去,学狗叫,又让她的家奴向远处扔了一只臭气熏天的鞋子,让那个菌人家奴爬过去叼着捡回来!那个菌人竟然完全听从她的命令,不仅没有丝毫反抗,而且还对她谄媚地笑!人怎可那样?!冷家的人说黑齿一家的人,包括我也应该那样爬来爬去,而不是直立行走!倘若哥哥还在,他一定不会允许别人那样对待我的!”说完又委屈地哭了起来。
容时静静地听完他语气激动地竹筒倒豆子一样说话,沉默了片刻,说道,“这就把你气哭了?”
“难道这还不足够让人生气吗?我从来没有惹过她或者得罪过她,爹爹妈妈曾经也说过,黑齿家一直对冷氏一族以礼相待,是他们故意挑衅。不知道为什么,冷家整个家族一直以来都对黑齿家针锋相对,以他们家主冷宜法为首,从来都看不起我们,一逮着机会,就把我们往下踩!”吴忧咬着牙道。
“一个人厌恶另一个人或者一种人,并不是因为被厌恶者对他做了什么不好的事。而是被厌恶的人本身带着的一种属性或者标签让他被讨厌了,这就是歧视和偏见,就是不公。如果你和这种人生气你就彻底输了。”容时淡淡地说道。
“这太没道理了!”吴忧道。
“世上的事就是这么没道理。为这种事情去纠结原因或者生气,从生气的那一刻就输了,因为你为了并不重要的人折磨了自己。”容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