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若笙,谁准你乱跑的?”
一道清脆的声音传来 ,夹杂着恶狠狠的抱怨。
一身桃红小洋裙,长相轻灵可爱的少女疾步走了过来。
她身后还跟着一众丫鬟,来势汹汹。
见到池鸢,靳长欢猛然刹住脚步。
仰头瞪着她,不客气地问:
“你···就是我父亲新娶回来的姨太太?”
“嗯,有何指教啊?”
池鸢尾音戏谑地上挑,居高临下地看着少女。
靳长欢个子娇小,不似池鸢高挑。
她自觉气势不足,努力踮着脚尖放狠话:
“别以为父亲宠你,你就能在大帅府横行霸道,他——”
少女指着廊下的少年,傲慢地说:“是我的,你敢跟我抢,我就让九哥罚你···”
她想了会儿,气哼哼的说:“罚你去倒夜香,熏死你!”
江若笙皱眉,有些心急地喊了声:“小姐,不是···”
“你闭嘴!我现在不想听你说话。”
少年清隽的脸僵了一下,垂下脑袋在雨中罚站。
池鸢微妙的目光流转在两人之间,眼尾弯了弯。
她走到靳长欢的面前,垂眸,嗓音是慵懒的笑意。
“小妹妹,是你父亲强娶我回来的,横行霸道的人可不是我。”
靳长欢抬眸,见眼前的女人明媚优雅,红唇浅笑盈盈,一颦一笑间自有一段韵味风情。
她晃了下神,干巴巴地生气道:“那···那你也不能抢我的人呀?”
“还下雨天让他搬花,你这是虐待!”
她鼓着脸颊的模样像是河豚,气鼓鼓的,有点可爱。
池鸢唇角翘了翘,没忍住捏了一下她的脸。
“你的人怎么来的西照院,我也很想知道,不如一起问问他?”
小姑娘噌地一下红了脸:“问···问就问,别以为你长得漂亮,我就会放过你。”
她偏过头,气呼呼地喊了声:“傻呆子,还愣在雨里干什么?还不赶紧过来。”
江若笙用手抹了下脸上的雨水,看着靳长欢眼睛亮亮地笑,忙跑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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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什么?十一小姐带人去了西照院?”
六位大龄姨太太正准备去捉奸,陡然听到这个消息,人都傻了。
五姨太紧皱着眉,问仆妇:“靳长欢撞见那个小贱人偷人了?”
仆妇:“没有,不知什么原因,十八姨太并没有进屋。”
七姨太手指搅着帕子,心慌得不行。
“不会出什么事吧,要是连累了靳长欢,九少、十少会不会打死我们?”
“慌什么?”
五姨太斥责道:“出了事就是那个狐媚子搞的鬼,查不到我们头上。”
“那个男佣不会乱说话吧?”
“他敢?除非他想他妹妹死!”
五姨太咬牙切齿地冷笑:“都给我记住了,今晚我们只是出来散散步,这件事和我们没有任何关系。”
几位姨太太对视一眼,故作镇定的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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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
靳长欢气得直跺脚,一巴掌拍在茶桌上。
“太恶心了!五姨太这群人竟然敢这么算计你,真应该叫九哥毙了她们!”
见少女那般生气,池鸢意外地看她一眼,轻声笑了:
“这还得多亏了你的人,要不是江若笙叫住我,恐怕我已经进屋了。”
屋子里不但点了催青香,床上还躺着一个裸.男,不过现在已经被清理干净了。
江若笙无意中偷听到几位姨太太的阴谋,悄悄跟上来就是为了给池鸢报信。
结果左等右等,谁知池鸢傍晚才回来,一不小心就错过了回去的时间。
靳长欢瞥了一眼正在擦头的江若笙,不甘不愿地哼了一声。
这个呆子整日里傻兮兮的,今天也算做了件好事。
江若笙刚好抬头,撞上少女的视线,放下毛巾快步走了过来。
“小姐,是不是刚刚把手拍疼了?让我看看。”
他说着,就要去拉靳长欢的手。
靳长欢看了一眼池鸢,拍开他的手,红着脸地小声说:
“不许碰我,我还没消气呢。”
池鸢端着茶盏,抿了一口,掩去了眼底的笑意。
青涩的恋爱,好像也蛮有意思呢。
“那个···今天对不起啊,是我没搞清楚状况冲撞了你。”
靳长欢慢慢走到池鸢面前,别别扭扭地开始道歉。
“以后你要是遇着麻烦,就来找我,我院子里侍候的人多,全是打架的一把好手。”
她星眸闪亮,拍着胸脯保证道:
“要是我不行的话,我上面还有两个哥哥,南都城就没有他俩摆不平的事。”
听到这话,池鸢端茶的手一顿。
她抬眼看少女,见她真心实意的模样不似作伪,美眸里漾出浅浅的笑意。
“谢谢,今天的事我没生气。”
女人的侧脸在橘暖色的灯光下,晕出柔和的轮廓,温柔至极。
靳长欢看愣住了,忍不住说:“姐姐,我以后能来找你玩吗?”
她长年在府里,两个同父异母的哥哥虽然对她不错,但终日事务繁忙,很少有时间陪她。
除了江若笙,她没有别的朋友。
池鸢点了下头:“可以。”
虽然这丫头娇纵了些,但人很机灵也很可爱,她倒是不讨厌。
天色渐晚,池鸢站在门口送两人出去。
靳长欢走了两步,忽然拉住她,偷偷凑在她耳边说:
“姐姐你放心,我今天去看了靳大帅,他伤势很重,活不久了,你很快就自由了。”
她说完,笑容灿烂地朝池鸢摆摆手,拉着江若笙走远了。
池鸢细眉轻挑,这靳大帅坏事做尽,当真是人见人憎。
她慵懒地打了个哈欠,转身去了西厢房。
正房的屋子虽然重新打扫过,但她嫌膈应,以后是不会住了。
至于五姨太,这笔帐她以后会和她好好算一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