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知道了角蛟所为的缘由,房兔的神色仍旧没有任何放松,
“自神君被迫离开此界之后,像我们这样侍奉神君的修士,在此界可以说是举步维艰。
我们这七脉能够安然无恙的延续至今,所凭借的,就是万分的谨慎和小心。
不论角蛟究竟是为了什么,如此不顾一切,轻易冒进,难免会被此界其他修士有所察觉。
你们身在荆州,倒是还好,即使事情真到不可挽回的地步,也可以自此销声匿迹,有退路可言。
我久居赤县神州,可就在三道宗,儒门,禅宗的眼皮底下。
一旦事有不虞,恐怕顷刻间就会被大批修士团团围住,上天无路,下地无门。”
“放心吧。”
燕轻圣的神色也严肃了起来,
“我们六个可不比角蛟,寿元还算充沛,也根本不会去孤注一掷。
倘若到时间角蛟真一意孤行,为了尽早寻觅出东海内的法阵位置,做出什么太疯狂的举动,我们到时间也不会置之不理的。
这一点,相信其他几位道友,应该也有所觉悟才对。
不要忘记了,虽然现在事实上我们之间,以角蛟为主。
但七脉之间,毕竟是独立关系,这么多年,还没有谁能够凭借一己之力,就能主导七脉所有修士的。”
“这个我自然知道。”
房兔神色稍缓,
“话虽如此,但就算我等六位反对,如果角蛟自己一意孤行,背着我们独自行动的话。
一旦暴露,恐怕还是要免不了连累我们所有人。”
燕轻圣脸上闪过一丝冷意,
“真要如此,为了神君能够最终顺利归来,我们说不得,也只能采取一些极端手段了。”
倏尔神色重新缓和下来,又出声宽慰到,
“你也不必太过担心此事,依我看来,角蛟这么多年以来,一贯沉稳,即使如今有些急躁,做事还是有分寸的,没那么容易轻易给人抓住马脚。
再者而言,冒进也不一定是什么坏事,到了最后,说不得能够因祸得福,大大推进事情的进展呢。”
“希望最好如此吧。”
房兔叹了口气,沉吟了好一会,接着脸上浮现出一丝莫名的神色,
“你说,倘若真就一切进展顺利,神君真就在数百载之后归来,我们该怎么办。”
“怎么办,这不是显而易见吗。”
燕轻圣笑了一声,语气淡然,
“我们世代侍奉神君,以迎接神君归来为己任,为此耗费了无数代的心血和努力。
神君倘若真能够顺利归来,我们当然是欣喜万分,第一时间前去迎接。
然后甘为前驱,在神君麾下一举荡平此界。
刚好我们这几脉如虫鼠般在此界躲躲藏藏了无数年,不是刚好可以籍此一扫前恨,扬眉吐气。
说不得就如同角蛟所想那样,我们在神君帮助下,能够顺利晋升化神,岂不是又可以在世间多蹉跎不少岁月。”
“这些我自然知道。”
房兔犹豫了一下,回想起自己这一脉祖上曾经和燕家断断续续合作过几次的事情,蓦然间压低了声音,小心的问到,
“还是说,这些年来,你们罗喉山燕家,已经做好了完全的准备......”
“道友慎言。”
燕轻圣神色肃穆,毫不客气的打断了房兔的话,眉头一皱,
“我们七脉之间,相互独立,虽然经常合作,互相之间偶尔也有往来。
但是绝不会过问和干涉其他道友私下的事情,这也是我们得以和平相处,并且安然无恙延续至今的原因之一。
道友此言,已经有些越界了。
就此打住,莫要再提了。”
“是我不对。”
房兔自知失言,出声道歉,
“实在是今日发生的事情有些多,一时有些忧虑,思绪扰乱,还望道友见谅。”
“无妨,只是依我看来,道友此次归去之后,还是需要好好休息一番,然后再认真思考一下所有的事情为好。”
“多谢道友告诫,我回去之后,自会如此。”
房兔也没有继续在这个话题上纠缠,轻笑着问起了另一件事情,
“对了,我听说道友你前不久,刚刚才去了云州一趟。”
燕轻圣先是一怔,然后很快反应过来,
“哦,不错,道友消息倒是灵通,前不久有些小事情,在云州耽搁了些时日罢了。”
“真是小事情吗。”
房兔完全不相信其所言,
“我可是听说,前不久,就在你去云州之时,云州栖霞宗内乱,宗内记录栖霞宗枯叶真身的原本不翼而飞。
我得知此事之后,事后怎么看起来,都有些像是道友你的手笔。”
不等燕轻圣否认什么,房兔自顾自再度开口,
“栖霞宗的枯叶真身,加上你上次让我出手,找出海州紫阳宗镇派法阵的弱点所在,紫阳宗的苍珞化身,也算得上是赫赫有名。
我倒是真有些不明白,明明你们罗喉山燕家的玄牝双魂大法,本就是世间一等一的分魂化身秘术,何必还要不辞辛苦,前去收集这些门派的秘术。
真说起来,它们应该还远远比不上你们燕家自己的玄牝双魂大法才对吧。”
“道友此言差矣。”
燕轻圣坦然承认了下来,
“世间功法秘术,除却道祖,道尊,佛陀,儒圣,魔主这等人物领悟而出的,又有哪一门敢称尽善尽美。
我夺取这些道法,自然是它们也都有一些独到之处,可以供我借鉴一二,加以完善提高自身秘术罢了。”
明知道燕轻圣绝没有说实话,房兔反正也就是随口一问,懒得再多说什么,
“也罢,左右我也算得到了些想要知道的事情,就不过多耽搁道友时间了,就此别过。”
言罢,架起一面玉盘,转瞬消失不见。
燕轻圣看着房兔身影消失,抬头仰望九天之上,不知为何脑海中又再度浮现出山腹中间,那座丰神俊逸的男子雕像,同时嘴中喃喃到,神君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