闹鬼？秧苗被这两个字吸引，挺好奇地问：“你们是在哪里写生？怎么还闹鬼呢？”
“周市好多地方风景都不错，学校还给我们联系安排了住宿，比在外面租房子或者住酒店都便宜多了，”谢淼缩了缩脖子，“但是前几届就老有闹鬼的传说，我们同学里家庭条件好的都准备自己搬出去住来着。”
“你们住在哪里？”秧苗问，“学校联系的也是学校宿舍吗？”
“差不多，”谢淼把手机上的图片放大了给她看，“你看，就是这里，以前是个教会学校，现在已经定点给我们去写生的学生当宿舍了。”
那就难怪了，一般学校选址都会在坟地上，虽然不明白是为什么，但是已经成了一个不成文的规定，而且但凡是学校，就总容易流出一些闹鬼的传说。
秧苗了然地“哦”了一声：“我以前在实验室的时候也总听说闹鬼什么的，你知道，实验室一到晚上就特别安静，去的人也不多，其实大多数时候都是几个学生在自己吓自己，流言什么的听听就算了，也别太当真，传着传着就变味了，每个人都加一些自己的想象进去，很少有人亲眼见到或者亲耳听到过什么，别自己吓自己了，没事的。”
坐在最里头的那个男生这时候才出声：“我就说你在自己吓自己，听那些人瞎说呢，多得是男生出去找小姐，是怕自己搬出去太显眼了，才搞出这么多事来，半夜敲门的肯定是人，他们就是希望搞得人心惶惶的，都搬出去住才好，刚好可以替他们打掩护。”
哟，难得有一个仗义执言的，居然也是个男同学，秧苗看了他一眼，谢淼就推了他一把：“你别瞎说啊，这种事宁可信其有的。”
小女生都是这样，容易被人故意渲染出的气氛感染，秧苗已经过了被人糊弄的年纪，就对那个男生笑了笑，那男生还故意压低了声音对谢淼说了一句话，秧苗虽然没听得很清楚，但猜也猜得到，是让谢淼别瞎说，到时候被学校知道了，始作俑者不一定会受处分，她这样到处出去说的很有可能会背锅。
她正想说点什么，就被白琮的眼风扫到，他的眼睛分明在说“闭嘴吧祖宗”。
小祖宗于是决定给他点面子，戴上眼罩终于开始补觉了。
白琮这次去周市工作，彭林已经提前给他开好了介绍信，到了地方之后是住当地招待所的，秧苗也有住宿经费，但她一般情况都会主动加一些钱去住好一点的酒店，这次为了和白琮挨得近点儿，宁愿去找了家便捷酒店住着。
便捷酒店人流混杂，秧苗这样打扮的女孩子，尤其惹人关注。白琮干这行这么多年，一个眼神就能确定那些人心里在想什么龌龊事，当然不会放心让她一个人去办入住，先让她陪着自己去把招待所的手续办完了，亲自陪着她来的酒店。
秧苗一路上都在叽叽喳喳跟他说八卦：“谢淼其实还是很害怕的，我都好奇起来了，他们住的那个地方好像离我们这里也不太远，找机会可以去看看。”
白琮满脸都写着拒绝：“我们这次过来都是有正经事要干的，不要总想着管闲事，你自己在车上也跟人说了，这就是人吓人下出来的，怎么可能真的闹鬼？”
“你这就不对了吧，”秧苗拉着他在房间里坐下，一脸严肃地说，“这种事真的宁可信其有的，你不要心存不敬啊，要是让人家听见了，心想哎这人不相信我存在，不如出来吓吓他，这可怎么办？”
这人腚一撅白琮就知道她要干什么，当即冷笑一声：“下一句就该说你一个人住在这儿害怕了。”
秧苗才懒得想理由否认呢，她双肘撑着自己靠在床上，十分自信地问：“那你陪是不陪呢？”
已经到了五月，照理来说已经要开始转热了，可从岳城到周市，天气非常反常地还很冷，白琮以前糙日子过惯了，是冷是热也没多大感觉，现在已经被秧苗带娇了，其实也很难忍受孤零零一个人在冰冷的硬板床上睡着，他去办招待所的手续也不过是履行程序，没想着真的过去住，而且秧苗为了迁就他的地点，没有去住浮夸的五星级酒店，这已经很为他省事儿了。
“陪。”他四处检查了一下，把门反锁好，最后问她，“你今晚有什么安排？”
秧苗得逞地笑起来，很得意地反问他：“我工作不急啊，人已经联系好了，他得后天才有空，我这两天都没安排，你呢？”
白琮刚才办完手续就已经跟这边的工作人员联系过了，确定了唐甜他们一家目前为止还是很安全的，对方让他不要着急露面，省得打草惊蛇，但是白琮心想，敌暗我明，对方说不定早就已经知道他过来了，这样欲盖弥彰实在多余，不过转念一想，就这么把秧苗扔下，他也不放心，既然有时间，就先陪她熟悉一下去工作的路线，也挺好。
“没安排就收拾一下，晚上带你出去吃饭。”
他并没有正面回答秧苗刚才的问题，但以秧苗对他的了解，这就已经是最好的答案了，她笑得贼兮兮的：“哎呀既然要一起出去吃饭，干吗还这么麻烦把门窗都关得这么紧啊？”
她又来了，白琮突然觉得自己是不是过于好拿捏了？转念又一想，人生无常，明天和意外谁都不知道哪个先来，就让她高兴些吧。
秧苗以前在家里的时候被谭昕蕊压得狠了，每天都吃得无比健康，但也无比单调，她有时候就是想叛逆一下吃点路边摊啊烧烤之类的，这次总算是找到了机会。
白琮不是会毫无理智由着她的人，但他实在觉得吃路边摊是一件太正常不过的事，就从善如流地把她带到了一家烧烤店，烤羊排、铁板韭菜、烤鲫鱼、烤玉米、考牛油、烤羊肉串什么的一上来，秧苗眼睛都直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我活了！白琮你就是我的希波克拉底我的阿斯克勒庇俄斯我的氟西汀我的阿司匹林，只要看一眼我的可爱宝贝，奄奄一息的我立刻可以上演武松打虎！！！这维纳斯也倾情认证的绝版人间美貌今天也要在我的心中永恒收藏！！！！！”
知道的是他带她吃了顿烧烤，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在夸哪个明星，白琮满脸黑线，就想问她一句：至于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