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歌，怎么是你？”
我怔怔看着陆朝歌的脸，苍白无色，覆满了寒霜。他手里还拿着支在冒烟的枪，我顿时就明白了，方才那家伙后脑的那一枪就是他开的。
他一句话都没说，只是用尽全力抱着我，紧得我都要无法呼吸了。若非我痛吟了声，他可能还会下意识抱得更紧。
柯远霆咳嗽了声，双手斜插在裤袋慢慢走了过来，眸光一直落在陆朝歌手里的枪上，紧绷着的脸尽是肃杀之气。
“陆先生，按照中国法律，你不应该私自携带枪支，更不应该擅自开枪，你似乎触犯法律法规了。”
“我若不出手，我女人大概就交代在这儿了？我这行为也算是除暴安良吧？怎么在柯大队长眼睛里我就触犯法律法规了？”
陆朝歌搂着我斜睨着柯远霆，一脸不羁的狂傲，就像当年在南城时那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
我在听到他说“我女人”三个字时，心里头实实在在颤了下，仿佛一道电流似得滑过全身脉络，又激动又悸动。
只是这种感觉没有持续多久就消失了，我有自知之明，在陆家人眼中，我曾经只是依附在他身边的一个小太妹而已。
柯远威没再说什么，只是眸光灼灼盯着陆朝歌，时而又看看我，唇角泛起一抹难以捉摸的笑容。
而明显的，我觉得他在发怒。
秋风瑟瑟，柯远霆和陆朝歌就这样在街头对峙着，四下里像有股硝烟在弥漫，气势汹汹。也就是这个氛围，这个场景令我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我努力去回想着过去发生的种种，却又什么都想不起来。
就这会儿，四周围观的人群越来越多，车辆已经把马路全都堵死了，这儿造成了严重的交通堵塞。
好事的人很多，都在热议刚才惊险的一幕，个个跟打鸡血似得亢奋不已。国人就有这点尿性，喜欢凑热闹，喜欢讨论，但从来不抓重点。
不一会儿，骑着摩托车的交警就飞驰而来，迅速把这儿的交通疏通了，才使得那些被堵在车位的警车和救护车驶了过来。
医生过来检查了一下歹徒的生命迹象，直接把人抬走了。地上留了一滩鲜血和些许红白混杂的脑浆子，看上去无比瘆人。
我缓过来后，才想到这事儿要不了多久就会在媒体上迅速发酵，我是被歹徒挟持的人质，肯定会被推上风口浪尖。而陆朝歌作为枪杀歹徒的人也会被那些好事之人搜索，到时候叶玉秋知道的话后果就严重了。
于是我忙推开了陆朝歌，转身想离开，柯远霆一个下属却飞快地朝我走过来道：“小姐，能麻烦你跟我们去一趟局里吗，有些事情可能还需要你配合调查一下。”
我想了想正要上警车，陆朝歌忽然走过来一把拉住了我，瞥了那警察一眼：“人都死了还调查她做什么？”
“陆先生，这是例行公事，请不要为难我。”
柯远霆走过来对那警察摆了摆手，道：“阿飞，你们先回局里吧，至于陆先生这边，我改天亲自登门拜访，我想陆先生应该不会把我拒之门外吧？”
他说着瞥了陆朝歌一眼，笑得很意味深长，这眼神……我居然莫名颤了一下。
陆朝歌耸了耸肩，也笑道：“自然不会，柯大队长登门造访，我那地方一定是蓬荜生辉的。”
“今天这事可能还会麻烦陆先生，希望你届时配合一下。”
“希望柯大队长把事情调查清楚了再来找我，否则我怕自己配合不好。”
“警民一家亲嘛，陆先生的为人我还是信得过的。”柯远霆说着又看了我一眼，道：“珞珞，你的伤要不要紧？刚才真是对不住，让你受惊了。”
“我没事，那，那我现在可不可以走了？”
“需要我送你吗？”
柯远霆似乎很关心我，我有些惶恐，忙摇摇头拒绝了。我有种很不好的感觉，仿佛他的出现不是那么的偶然。他和陆朝歌讲话似乎都在含沙射影，说明他们曾经有过千丝万缕的联系，可我又实在想不起到底哪儿有联系。
难道，是我离开的五年中发生过什么事情？可为何我对柯远霆那双眼睛那么的熟悉，我应该是见过他的。
陆朝歌探头玩味地瞥了柯远霆一眼，冷笑道：“柯大队长，你是不是忘记我的存在了？我没跟你说过她是我的女人？”
“同时她也是我案子的证人，我关心一下是理所应当的。”柯远霆四两拨千斤地道，冲我又点点头，“珞珞，要注意身体，有什么事情就来市警局找我。”
没等我回应，陆朝歌就硬把我拉走了，一边走一边叮嘱我，“你要不想再重蹈覆辙，就离柯远霆远点儿，他不是个省油的灯。”
我默默看了他一眼，心想我要避开的难道不是你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