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叫物以类聚,我算是领教到了!
薛曼欣和柯远威应该是天造地设的绝配,两人的心思那样诡异,又那样不尽人意。
我自然不会答应她荒唐的要求,且不说这件事本就错不在我,单就“代孕”两个字我就十分排斥,我讨厌那些没有下限的人。
结果就是我们在这儿僵持了,薛曼欣露出了本来面目,一副要把我踩到尘埃里的架势。但我并没被她吓得多怂,曾经我也是这样的狂傲,因为背后有个男人在纵容我。
时隔多年,我虽收敛了本性,但并没有质的改变。人都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那被男人宠出来的习惯就更难改了。
我慢慢喝光了杯里的咖啡,耗了大约一刻钟,才斜睨了薛曼欣一眼道,“薛小姐,柯老板的事情我们还是走正常程序吧,柯大队长说了会给我们一个交代的。多谢你的好意,请恕我不能满足你的愿望。”
“走正常程序?你有那个本事么?”薛曼欣一挑眉,十分不屑地看了我一眼。
“我有没有那本事,你不妨先打个电话咨询一下柯队长,他兴许现在还焦头烂额呢。”
我也是诳薛曼欣的,因为昨夜里陆朝歌给柯远霆那个内存盘似乎很重要,当时他的情绪是很失控的。
柯家虽然势力庞大,但所谓树大招风,柯远霆身为魔都刑警大队长,在万众瞩目的位置,肯定不敢在这样轰动的事情上徇私枉法。
再则,我觉得他也不像是那种鼠辈小人。
薛曼欣听我提到柯远霆怔了下,随即不以为然地笑了笑,道:“不要拿大哥来压我,这种事情我自己就能解决。裴小姐,我还是那句话,识时务者为俊杰,你说呢?”
“薛小姐,你不觉得自己生的孩子跟别人生的性质完全两样吗?现在科技那么发达,生个孩子何其简单的事情,你那么喜欢孩子,不好自己生么?”
我看薛曼欣眼底掠过一抹恍惚,就又道,“恕我直言,你和柯老板的感情不好并不是建立在一个孩子的基础上,你应该找到最根本的原因。”
“嗯?”她瞥了我一眼。
“兴许,他根本就不爱你!”
“胡说!他怎么不爱我了,你哪只眼睛看到他不爱我了?”薛曼欣怒急地吼道,一巴掌打在了桌上。
我耸了耸肩,不置可否。
我从来不相信这世上有不以貌取人的人,对美好事物的认知是人潜意识的本能,就好比看到美好的景物会赏心悦目,看到不好的事情会心浮气躁,这是人自己都无法控制的情绪。
以薛曼欣的外貌而言,配柯远威实在太过牵强。若他是心甘情愿娶她谁都不会信,可能她自己也不信,否则也不会这样恼羞成怒。
我看她情绪激动又道:“柯老板现在并不是完全没有希望,你不如好好陪在他身边,这样他睁开眼就能看到你,好过你处心积虑找人生一个与你并不亲的孩子。”
她垂眸瞄了我一眼,哼了声,“在夜店混久了,把哄男人的本事用在我身上,你以为我会信你的?”
“你可以不听,但她没空陪你聊了!”
淡漠的声音从走廊传过来,我一愣,忙回头一看,竟是陆朝歌过来了,一身西装革履,特别的玉树临风,我感觉眼睛里星星都出来了。
薛曼欣霍然起身,盯着款款而来的陆朝歌目瞪口呆,表情就像看到鬼一样的千变万化。“你……居然还活着?”
她眼睛瞪大的时候就看得出很恐怖,一大一小,又喜感又令人叹息。
陆朝歌冷冷瞥了她一眼,也没理会她,倒是不悦地瞪了我一眼,“说了今天要回家,你乱跑什么?”
“薛小姐相约,我不好意思拒绝嘛。”我起身顺势勾住了陆朝歌的手,把背脊挺得笔直笔直的。
薛曼欣还是一脸惊恐地看着陆朝歌,眼珠子都没挪一下。于是我更纳闷了,他们俩一定是认识的,可他们俩八竿子打不着,怎么会认识?
“走吧,时间不早了,薛小姐如果还在纠结柯远威被揍一事,请直接找我就好,别找我女人晦气。”
他说完就拉着我走了,薛曼欣在身后歇斯底里地喊了句,“是你害死了她,你这个侩子手!”
“她”?
我偷瞥了眼陆朝歌,他眼底迅速掠过一抹暗淡,但很快又恢复了自然,可我清清楚楚看到了。
门口的保镖看到他来也都戒备了,纷纷看向了薛曼欣,她没有任何指示,那些人就随我们离开了。
到楼下广场时,我下意识想松开勾住陆朝歌臂弯的手,他却一下夹得更紧。我脸一红,心却飞扬了起来。
“谢谢你朝歌,我以为你不会来的。”
“我若不来,你不是要被那女人挫骨扬灰么?”
“……”他说的倒是事实,我可能不会被挫骨扬灰,但会被抓去给柯远威生孩子,也是很恐怖的。
“没那个本事全身而退,就不要去惹是生非,不是每个时候我都在的。”
听着他冷冰冰却又满含关切的话,我鼻头忽然就酸了。我想起了那些年混账的日子,每每被人围攻的时候,他就会如天神一样来帮我,到后来我甚至觉得,他是有着未卜先知的能力。
程峰在路口等我们,我上车时才发现,我的行李居然已经在车上了,忙瞥了陆朝歌一眼,“你去我家了?怎么进去的?”
“进个门很有难度吗?”他瞄了我一眼。
“这……行为不太好嘛。”
我讪讪道,可心头却莫名升起一股甜蜜。他似乎,已经在不知不觉间慢慢渗入我的生活了,我们……还有可能从头再来吗?
去机场的途中,陆朝歌一直在叮嘱程峰,“柯远威那件事你想办法把他处理了,我再也不想看到他。至于柯远霆那边,暂时不要去理会,等我回来。”
“老板,你打算在南城呆多久?”
“看情况吧,有些事应该好好处理一下了!”
陆朝歌说着若有所思地看了眼我,又转头望向了车窗外。看他那棱角分明的脸庞上,仿佛有一层淡淡的戾气在荡漾。他说的那些事,可又是一场腥风血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