资料,又是资料!
难道,柯远霆一直以来对我这样友善,只是因为那些资料吗?他自始至终都没有放弃从我这儿找突破口,进而达到一些不为人知的目的?
不知道是我太小人之心了,还是事实真是如此,我有些戒备了。但我还是把资料被陆朝援拿走的事儿给他说了,并且也提了提薛凯莉。
他听后眉心紧锁,面色更加的凝重了。
因为事出突发,所以本定在周五的庭审得要推迟了。金平武那边需要更多的有利的证据,于是我思前想后,准备再回一趟南城,把杜叔叔那儿的资料拿回来。
金平武和柯远霆走后,我也没有立即去看父亲,来到了住院部三楼,听闻曹雪芬住在这儿。
我寻到她的病房前时,意外地看到了一个不算太陌生的身影:陈奇飞!
陈奇飞曾经是南城的市委副书记,经常在地方的电视台上露脸,与外的形象十分亲民,所以南城市民对他都不算太陌生。不过他能出现在这儿,确实诡异。
曹雪芬住的好像是单人病房,陈奇飞进去的时候很低调,带着口罩还,他身后还跟了个助理模样的人。裴欣桐紧跟在他的身边,还亲密地挽着他的胳膊。
我正想过去的时候,忽然被一个身手矫健的人拦住了,定眼一看竟是三儿,柯远霆比较喜欢的那个小警察。
“别打草惊蛇!”他小声道。
“我只是看看,不说话……”
三儿一说我也就不敢轻举妄动了,他是在执行公务,而我在偷窥,性质很不一样。于是我就走开了,但也没走多远,就在电梯这儿,准备守株待兔等陈奇飞。
我在夜店上班多年,凭着职业敏感度,我觉得陈奇飞和曹雪芬母女的关系很诡异。按理说以曹雪芬那颜值是引不起一个阅人无数的男人的注意,所以重点可能在裴欣桐身上。
这母子俩嚣张得有些过分了,对父亲的态度也是跟阶级敌人似得,恨不能把他除之后快。这说明父亲的存在阻碍到了她们俩,所以才会下杀手。
而往往,能让一个女人不顾一切杀死丈夫的,大多抵不过一个“情”字!
所以我在想,如果能坐实曹雪芬母女和陈奇飞有染,这官司赢的概率就很高了。可是,要证实这件事,肯定得找个可靠的人收集证据,我身边哪有这样的人呢?
“干爹,人家不管,这事你一定要为我们做主。那婊子不但要告我们,把妈妈打成这样,你难道不心疼啊?你现在对我们一点儿也不好了,不管不问的。”
我正暗忖着,走廊那边传来了小声的娇嗔声,不用猜这就是裴欣桐了。
干爹,呵呵!
这语气……要是说他们之间没猫腻我“裴丹青”三个字倒过来写。我忙闪到了应急通道里,紧贴着门扉还在偷瞄了外面一眼,看到陈奇飞的脸色十分严肃。
“桐桐,你稍安勿躁,这事儿我会想办法的。”
“那人家现在要怎么做嘛?难道任凭那婊子欺负吗?她现在有陆朝歌给她撑腰可不得了了。”
“你什么都不要做,等我消息!我现在就住在兰若酒店里,你晚上过来找我,别给人发现了。”
“人家知道啦,讨厌!”
裴欣桐把陈奇飞送走过后,就又折回去了。我径直上了五楼,准备跟裴越说说这事儿,看他能否找个可靠的人去调查一下陈奇飞,好找到更有利的证据。
父亲睡了,病房里只有阿晗在,看他一脸无奈的样子,想必裴越的毒瘾又发作走了。我顿时一口恶气涌上心头,觉得这混账东西这辈子是真的没救了。
于是我怂恿阿晗道:“阿晗,你还是跟裴越分了吧,看看你都成什么样了,迟早要被他榨干的。”
“等到扛不住的那天再说吧。”
阿晗言不由衷地轻叹了声,眸光更暗淡了些。我想,他可能也坚持不了多久了吧,恋人间相处不光是爱就能贯穿一生的,还有包容,还有迁就。
但显然,如今的裴越已经无法迁就任何人了,他做不到。
我把阿晗当做了自己人,给他提了官司的事儿。曹雪芬母女现在的反扑让我们措手不及,本身胜券在握的我们,现在不得不退后一步了。
阿晗听后一蹙眉,道:“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父亲如果涉嫌经济犯罪,那官司必输无疑。我现在就是想找个人去收集陈奇飞和曹雪芬母女之间那点猫腻,如果能坐实,就有办法扭转乾坤。”
“那找到人了吗?”
我摇摇头,苦笑了下,“这种事必须要可靠的人做,否则一着不慎就惹来杀身之祸了。陈奇飞是前市委副书记,关系网盘根错节,想取证很难……”
“我去吧!”我没说完阿晗就打断了我,他捏了捏眉心道:“正好这段时间我也想独自静一静,不如就帮你们做点事吧,我学过跆拳道,也能应付一些突发事件。”
“可是这很危险。”我有些不放心。
“没事,如果我真出现什么意外,希望能换回小越的醒悟。”
我竟无言以对,看到阿晗那万念俱灰的样子,拒绝的话我根本讲不出口。兴许他真的能以此换回裴越的悔过之心,往后就不用那样痛苦了。
于是我们俩当即约定,这事儿除了他和我绝不能有第三个知道,包括裴越。我把手上仅有的几万块全都给了他,让他买一些装备和必需品。
他走后不久父亲就醒了,气色就像霜打的茄子似得焉达达。我用毛巾擦了擦他的脸和手,却又不知道如何问他关于经济诈骗的事情,怕他受不住。
“瑶瑶,你坐,爸有话跟你说。”
我一愣,忙坐下了,“爸,什么事啊?”
“有一件事,爸一直都藏在心里,从来没有跟任何人说。眼下不知道还能活多少时间,不说的话怕是再没有机会了。”
“爸,你别乱说,你不会有事的。”
看到父亲如此伤感,我鼻头忽然就酸了。曾经的他在南城呼风唤雨特别的不可一世,可一倒下就仿佛被摧毁了所有,成了一个可怜的小老头了。
如果他早知道枕边人是那样一个心思歹毒的女人,当年会否跟母亲离婚呢?
他沉默了许久,缓缓道:“是关于14年南城那桩轰动全国的经济诈骗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