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不到,曹雪芬母女真的被这事儿唬住了,才过了一晚上,她就打电话过来要求和解。我估计她身上还有更多见不得光的事儿,她权衡轻重过后才做的妥协。
于是等金平武过来后,我们直接就谈到了被她侵吞的那些财产,她都答应尽数交出来,爽快得令我惊愕。
我隐约有些不安,觉得这女人身上还有什么事儿。不过眼下我主要就是拿回财产,其余的事儿也跟我们裴家无关了。
金平武的办事效率极高,在他的周旋下,短短几天被曹雪芬夺走的那些财产都尽数拿回来了,股权,房产,车辆等。她和父亲也正式办理了离婚手续,遗嘱上给她的东西也都给她了。
父亲收拾东西离开的时候,她坐在大厅里跟一尊瘟神似得视而不见,连最起码的一句珍重都没有说。
裴欣桐更离谱,父亲才走到院子里,她就把没收拾完的拖鞋和洗漱毛巾什么的都扔了出来,就落在父亲脚下。
看到父亲落寞伤怀的眼神,我心头无比唏嘘,人家养一条狗都能守家,这女人养了那么多年,真是个白眼狼。
父亲暂时搬去了杜叔叔那儿,他们俩是发小,所以在那儿能得到他的照顾。我也没拦着,因为公司的法人变更为我,我当仁不让地接手了公司,暂时也走不开了。
公司现在还艰难地维持,但已经呈现严重亏损状态。我和金律师一起到公司看了看,听财务说工资已经拖欠半年了,材料供应商,辅料商等都欠了不少的钱。仓库里挤压了很多成品衣服,已经严重滞销了。
眼下公司在帮人代加工,勉强维持着日常开销,发放一点薪水,但也举步维艰了。
公司的总经理兼厂长是当初跟爸一起创业的同学,叫王强。这儿就是他在苦苦撑着,他怕这公司一倒,几百个工人一下子失业吃要出事。而且欠外面那么多钱,不是破产就能解决问题的。
硬撑着,尚能够拖一天算一天。
王强看到我一来,仿佛看到大救星一样,跟我大倒苦水。我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就在这儿看着个年过半百的老人对着我痛哭流涕,这种滋味很不好受。
我算过,以这公司拖欠的款项来看,即使把父亲留下的钱和房子,以及陆家那一千万填进来,也都是杯水车薪。即使解了燃眉之急,但最根本的的原因没有处理,依然无用。
这公司最大的问题就是产品滞销,看那仓库里的衣服,估摸是有两三年的积压品了。父亲可能也就是看到这公司没出路才选择了自保。
我安慰了一下王强,跟他说很快就有比较好的方案出来,届时所有的问题都迎刃而解了。他苦笑了下也没说啥,显然是不相信我的能力。
当然,我确实也没什么能力,暂时的。
离开公司后,金律师唏嘘不已,说我拿了这公司就等于拿了个烫手山芋,之前还不如给了曹雪芬母女算了。
我笑了笑没做声,即使这公司是死马,我也想试试看能不能救活。
和曹雪芬的官司耗了一两个月就这样结束了,我和金律师都意想不到。但我还是付了全部的佣金,开车把他送到了南城国际机场。
回来的途中,我又想到了那个说母亲死有余辜的家伙,觉得是时候对付一下他了。我打了个电话给旺财,他在南城混得还不错,要打听一个退休校长应该不难。
他接到我电话跟打鸡血似得,又要召集大伙吃饭,我忙阻止了,约他在茂业大厦那边见面。
我前脚刚到咖啡厅,后脚旺财就到了,一来就为上次的事情道歉。我没所谓地笑了笑,问他道:“旺财,我跟你打听个事情,你知道十年前市中二小的校长是谁吗?他现在在做什么啊?”
“中二小?你说的可是那个方启明?”
“方启明?你认识吗?”
我依稀记得杜文星提过母亲的那个男人姓方,估计就是这家伙了。就忙问了下这人的底细和背景,以及他为人什么的。
旺财跟我说,方启明早在十多年前就离职下海经商了,现在是南城最大新华书店的老板,赚了个盆满钵满牛逼得很。旺财和他的关系还不错,因为他的皮草店正对着的就是新华书店,两人抬头不见低头见。
这还真是巧得令人咂舌了。
我又问了旺财,有没有看到他的老婆,他一下子来了兴致,眉飞色舞地道:“青青,我见过三妻四妾的男人啊,比如那陆振新对吧,大老婆二老婆三老婆,人也没嚣张成那样啊。这方启明可不得了,一个长得貌不惊人的老头子还隔三差五换女人,真叫我这气血方刚的帅气男人汗颜啊。”
我瞥了眼他那肥硕的块头,笑道:“你跟帅搭边吗?”
“你就别损我了,对了你问这家伙干啥啊?”
“他的正室夫人就是我母亲,她因为他自杀了。”
“这……”
“我想看看这到底是个什么样的男人,能生生把我妈逼死,现在算是懂了,果然不是一个东西。谢谢你旺财,今天你买单吧,我没带钱。”
“青青,你要怎么着他啊?这家伙很有来头哦,教育局那边有人的。”旺财的脸一下子严肃了。
“安啦,我能把他怎么着嘛,只是问问而已。”
这世上有两种男人最好对付,贪财的和好色的,一打一个准!
听旺财提及这家伙开书店赚了个盆满钵满,不由得让我想起了学校里买卖资料的一些猫腻。
我发誓,一定要让这混蛋倾家荡产过后再成为臭名昭着的过街老鼠,颜面扫地!
回酒店之前,我买了一些补品到杜叔叔那边去看望父亲。杜文星正在大厅里看一沓资料数据,看到我时微微有些尴尬,但还是大方地把补品接下了。
还嗔我,“裴瑶,来就来嘛,还带这么多东西,怕我照顾不好裴叔叔啊?”
“看你说得,我就是意思意思嘛!”我睨了眼他的那些资料,好像跟计算机有关的,就问道,“文星,你是做什么的啊?”
“做软件嘛!”他笑了笑,给我倒了杯茶,“是不是觉得很意外?以前我数学都抄你的,从来都没及格,现在居然成了软件工程师,流弊吧!”
“软件工程师啊?可就是那些骇人听闻的黑客?”
“黑客算什么啊,我做的要高端多咯。”
杜文星很不屑的一句话,却忽然让我灵光一现,我想起了电影里放过的那些窃取机密文件的手段,莫不是……
我忙问道:“文星,你不会也能窃取别人的商业机密吧?跟电视里放的一样?”
他挑挑眉没回我,但唇角那一抹不以为意的笑容却令我热血沸腾。还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我正打算花重金去请人的,现在看来不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