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点儿,要多远啊?
我像个傻子似得,跟着陆朝歌走了将近一公里的路,离他至少有一二十米。我不知道他怎么变成这样了,可我不敢离开,我怕一转眼又找不到他了。
快到世纪城的时候,忽然一辆黑色劳斯莱斯幻影驶到了陆朝歌面前,他都没看上谁,直接上车就离开了。
我傻呆呆地杵在原地,眼睛酸得像是要爆掉一样。就这样一瞬间,他就从我面前离开了,都没再看我一眼。
我在马路上站了很久,就往Ink&painting去了,这儿里那里正好不远了。我准备去换个衣服,顺便也问问安娜和david,陆朝歌是否有去公司。
但运气实在很背,我刚到大厦外面,就看到鹰的车在大门口,他就懒散地倚在车前,穿着套休闲的亚麻布衫,正似笑非笑地望着我这边。
“青青,是我抱你上车呢,还是你自己上车呢?”
真是阴魂不散!
我怕他乱来,乖乖走过去上了他的车,他一溜烟就离开了世纪城,直接上了往西区的高架。
一路上我们谁也没有讲话,车厢这气氛特别的诡异。我还在担心陆朝歌,奇怪他刚才被谁接走了,那辆车我从来没有见过。
鹰心情似乎很好,不晓得他赌拳是不是又翻本了。
上了高架后,我看了他一眼问道:“你到底要把我怎么样?”
“你说呢?”他斜睨了我一眼,笑了笑道:“你不会天真地以为我就这样放过你了吧?青青,识时务者为俊杰,你千万不要在我面前玩心机,你不是那个料,懂么?”
“你为什么要把朝歌弄进去格斗场?他是你弟弟,你都没有一点儿……”
“没有,不要跟我讲什么手足情深血浓于水,这通通都是假的。在我的世界里,亲情狗屁都不值。”鹰不等我讲完就打断了我,还铿锵有力地反驳了我。
我想到了他一身密布的爪痕和那个恐怖的视频,大概明白他为何会变得这样没有人性。他经历了死亡,经历了残杀,好不容易熬到现在,要开始报复社会了。
于是我顿了顿道:“你是因为身上的伤所以才那样残忍吧?你恨老爹?”
他一愣,呲地一声把车急刹在了马路上,微眯着眸子看我,“你翻我的手机了?”
“是不小心看到的!”
“是么?”鹰冷哼了声,忽然一把抓住了我睡袍的领子,面目瞬间狰狞了起来,“裴丹青,那你还看到什么了?把手机全部翻了吧?看来我倒是低估了你。”
我绷着脸别开了头,也没回应他,那玩意儿看都看了,他能把我怎么着?要杀要剐随他了。
“哼,还很倔!”
鹰冷笑着松开了我,而后油门一轰,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往西区飞驰,开得跟云霄飞车一样。
我死死抓紧了车门,被风吹得脸都在哆嗦。
他把我带到了他的别墅里,下车后生拉硬拽地把我拉到了楼上卧室,砰地一声把门关上了。随后他把我甩在了床上,微眯眼杵那儿盯我。
凉凉的光芒从鹰眼底透出来,仿佛把整个房间的温度都降了下去。我情不自禁打了个寒颤,也不甘示弱地怒视着他,但气势很微弱,仿佛螳臂当车。
最终,我败下阵来,盯着他怒道:“是不是你睡了我就满足了?我就可以从你身边离开了?”
他愣了下,唇角微微扬起了一个弧度,这笑容邪魅狂狷,很坏!
“那你脱掉啊?”他挑衅我。
我霍然站了起来,直接在他面前把睡袍一把扯掉了,“我只求你完事儿过后放开我,我跟你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我还有女儿,还有亲人,想过平平静静的日子。”
而后我拿掉了胸贴,就穿了条内裤闭着眼睛躺在了床上。
这一刻我心如止水,没有赴死的悲壮,也没有鱼肉般的悲哀,只是想要离开,等他发泄了兽欲就算是结束。
我能感觉到鹰的眸光落在了我身上,灼热得好像要把我烫化一样。我没敢睁眼,实在不想看到自己这么狼狈的样子。
仿佛过了一个世界那样久,房门“哐”地一声响起,而后这房间里再没有任何声音了。我睁开眼时,眼泪哗哗从眼角滚,决堤似得,不知道是什么滋味,心情很复杂。
我没有下楼,在这房间里呆到了天色入暮,有种不知道如何活下去的沮丧和茫然。
菲佣阿玲上来时,这房间都很暗了,她开灯看到我直直坐在床上时吓了一跳。埋怨我怎么不开灯。上一次跟她相处了一段日子,所以她的话我能半猜半懂了。
她手里捧着一条裙子和一套内衣,说是鹰给我买的。她还一脸神秘地说,鹰从来没有把哪个女人带到家里来,我是第一个,而且已经来两次了。
我心头冷笑了下,我一点儿不稀罕这种荣耀。
但我还是洗漱了下,把这衣服换上了。下了楼,看到鹰就坐在大厅里面,脸色冷冰冰的。他睨了眼我,起身走了出去,“上车吧,去格斗场!”
“……”
我很紧张,想看到陆朝歌,又怕看到他,因为他似乎不认识我了。
鹰载我过去的时候,车开得并不快,他看上去有些心事。因为之前的事儿令我尴尬,所以我也没跟他讲话,不知道说什么好。他不放走我,也不碰我,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鹰,你能放过朝歌吗?”许久,我还是忍不住开口了。
他瞥我一眼,冷呲了声,“你为了他什么都肯做吗?”
“……可以!”
他听罢一个急刹把车停下,抓过我的头发就吻了过来,吻得特别凶狠,他舌尖刺入我唇齿间时,我仿佛都闻到了一股血腥的味道。
在他面前我根本无法反抗,被他揪着头发钳制得死死的,动都不能动。他肆无忌惮地啃着我,从唇瓣到脖子,用力地啃舐着。
我不知道是因为被鹰抓疼了头发,还是因为伤心,一颗眼泪不自觉地从眼角滚了出来。他怔了下,吻去了那滴眼泪,又含住了我的唇瓣,忽然就温柔了许多。
我想起了有一次陆朝歌也这样吻过我,就在马路中央,情景跟这个一模一样。想到他一下子就难受了,眼泪越来越多,很伤心。
我真的很没用,在鹰面前,在陆朝歌面前,从来都是被踩在脚底的那个人。除了哭,我再不能做任何事情了,我是这样一无是处。
最后鹰放开了我,一脸的寒霜散去,柔和了许多。他手掌心覆上了我的脸,抹了抹我脸上那斑斑泪痕。转头油门一轰,飞快地往格斗场那边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