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赛快开始时,陆朝歌忽然脱掉了他的外衣,露出了里面裹着纱布的身子,纱布上还有斑斑血迹,瞧着触目惊心。我下意识吞咽了一下唾沫,恐惧瞬间从心头冒了出来。
“看你紧张的样子,是在担心他么?”鹰不知道何时过来了,附在我耳边轻声道,那声音听起来很阴鸷。
我怒视了他一眼,没做声,心虚!
鹰这段时间总是有意无意在接近我,我自然不可能真相信他喜欢我。他和安娜的对话我听得一清二楚,他与陆朝歌可不是什么君子之交。
我最不想看到的是,陆朝歌下了那么狠的手去欺骗老爹,却偏偏在我这儿露了馅。
“哎呀,想不到Sam居然受伤了,那这比赛就难打了。G可是从生死战上活下来的人,出手就是必杀技。”鹰在我边上随意叨叨,听得我头皮发麻。
我不悦地瞪了他一眼,“你能安静点吗?”
他非但没住嘴,还越说越有劲,“过些天带你去香港看比赛,如果Sam运气好,也可能活着去打比赛。”
“你们把那些拳手都打死了,又用什么赚钱?”
对于tEm的体制和结构我非常不理解,有点像饮鸩止渴的感觉。我更不理解的是,这机制如此血腥而强大的存在,为什么没有谁把它怎么着,还任其如毒瘤一般发展。
鹰意味深长地笑了笑,也没回我。正好赛铃响了,对决的两个人慢慢走到了比赛场上。G不高,但很壮,看他一身发达的肌肉,瞧着就很生猛。
至于陆朝歌……我都不忍心看了。
之前我一再问他为何要打这种比赛,他始终三缄其口,并保证他一定会活到终极赛场去。他没有想过,能走到那个终极赛的人都是从死人堆里爬出去的,谁又是弱者?
赛场上,两个人在绝地厮杀,我还是忍不住去看,看到G一上拳就往陆朝歌的伤口上砸,那结结实实的一拳打过去时,血都能飞溅出来。
陆朝歌的动作变得有些迟缓,所以挨了G两拳,都打在伤口上,他那一身的纱布已经全部染红了。
观众席上很多人是陆朝歌的忠实拥护者,在拼了命的为他呐喊助威。我眼睛涩涩的,却始终还是强忍着没有哭出来。我真不懂他到底为了什么,为了什么。
“嗷!”
在G第三拳打在陆朝歌胸口时,他痛嚎了一声,紧接着俯身一把抱起G的身体,一个倒栽葱把他往地上砸了下去,他仿佛要把他的头折断在这赛场上。
就这瞬间,鹰飞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了过去,拦住了陆朝歌这凶残的一击。他把G放下来的时候,G的腿在止不住地哆嗦,我离得这么远都看到了。
“这一局,Sam胜!”
鹰狠狠瞪了眼陆朝歌,拉起他的手举了起来,全场潮水般的呼喊声,根本掩不住陆朝歌身上那令人窒息的杀气。他阴森森横扫而过观众席时,满场忽然就鸦雀无声了。
我趁鹰不注意的时候先一步离开了格斗场,开着车就往东区跑,心里有种五味陈杂的滋味,很愤怒,又很悲哀,也很伤心。
我到别墅后不过一刻钟,程峰就载着陆朝歌回来了,扶着他跌跌撞撞进来了大厅里。我遣退了程峰和小苹果,关起门怒视着陆朝歌,看到他一身血迹斑斑,我气得拿起沙发上的抱枕就砸了过去。
“你疯了啊?你是不是很想死啊,你有没有想过你死了我和女儿怎么办啊?他们会放过我们吗,那些成天想杀你的人,看到你死了难道不会杀我们泄愤吗?”
我一直觉得,惜命是一个人该有的本能,可偏偏他不是。
陆朝歌抬眸静静看着我,一张脸苍白得毫无血色,可眸子却暖得令人心动。我站在他面前歇斯底里地吼,他却蹭过来一把把我拉入怀中,低头就狠狠吻住了我,吻得特别用力。
我怕压到他身上的伤,一动都不敢动,于是他又肆无忌惮地把手伸进了我的衣摆里,握着我的腰肢揉来揉去。
“青青,我们很久没有做……”他在我耳边呢喃道,还故意舔了一下我耳垂,气得我抓起抱枕又给他砸了过去,但砸得很轻。
我半支起身体,满眼悲戚地看着他,“你真的不要命吗?受了伤还去打比赛,扛不过怎么办?”
“要命,我怎么能不要命呢。我死了,我女人就要跟别的男人睡,女儿要喊别人爸爸,我怎么甘心?”他笑着捏了捏我的脸,又道:“青青,在tEm的赛事里,实力是一回事,但谋略也很重要,双管齐下方能百战百胜,我有足够的能力自保。”
“嗯?”我有些懵懵懂懂,“所以,你一上场就脱了衣服,想让那个人掉以轻心?”
我回想起陆朝歌那怪异的举动,好像明白了点什么了。他慢悠悠地解开了身上的纱布,里面的伤口缝合得好好的,并没有迸裂。而在纱布的外层,却是有个小小的血棉团,挤一挤血就冒出来了,惊得我目瞪口呆。
随即,他收起了一脸笑容,捋了捋我发丝很认真地道:“我如果不去参加这场比赛,就去不了终极赛事,所以无论如何都要去。”
“你为什么必须要去打那个比赛?是不是有什么不足为外人道的原因?”
一个人费尽心思去做一件事,肯定是带着目的性的,不管是谁。但陆朝歌动了动唇没再说什么,只是抚着我的脸,眷恋不休地厮磨着。
我仔细检查了一下他的伤口,渗了点儿血,但还在我能接受的范围里。我拿起毛巾小心翼翼把他身上的血擦去了,看到那伤口时还是忍不住红了眼圈。
我有些后悔扎他那一下了,如果他早点告诉我念念还活着的话,我也不会那样歇斯底里。
他用鼻尖蹭了蹭我脸,又道,“放心吧,欧阳的医术很精湛,药下得很猛,恢复得快,你别太担心了。”
“那,那你刚才为什么踉踉跄跄的?”
陆朝歌邪恶一笑,忽然翻身压住了我,在我唇上轻轻咬了一口,“不这样做,又怎么知道原来你是那么心疼我?”
“……陆朝歌,你他妈的就不是个男人,卑鄙无耻下流!”我顿时有些狼狈了。
“我是不是男人你试试不就知道了?”他一挑眉,用下身狠狠挺了我一下,坚硬的某个地方都把我戳疼了。
我脸一红,抓起抱枕一个劲地打他,他扣住我的手举过头顶,低头吻了吻我眉心,鼻尖,一直落在唇上。
我忽然间被挑起了久违的浴火,抱着他反吻了起来,什么叫干柴烈火,什么叫如狼似虎,我们都用行动淋漓尽致地诠释了出来。
就在快无法收拾的时候,门口传来了敲门声。“老板,欧阳医生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