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这样?tEm到底是一个什么组织,为什么还不能退出呢?
我第一次感觉到了鹰真正的可怕,好像人命在他的眼中通通都是金钱。而陆朝歌和阿晗两个,仅仅是他送到tEm赛场上为他拼命赚钱的两颗棋子。
听他说,要走到终极赛场,还要经过两轮的大赛:香港淘汰赛和国际淘汰赛,最后才是终极赛场。
所以,按照赛事输赢换算,每个走到终极赛场的拳手,手里至少有十条人命。
我感到毛骨悚然,从鹰跟我讲了这个事过后,心脏就好像被一只手拽着,随时都可能被捏爆。
以至于,我整个下午都在办公室里胡思乱想,越想越恐惧。
快下班的时候,我给裴越打了个电话,问他阿晗的情况,他说已经好了许多,扶着也能走一会儿了。
也就是说,阿晗根本连走路都不利索。
所以我特别匪夷所思,鹰明知道阿晗无法打比赛,还要他去上赛场做什么?难不成就为了找死?
对,肯定是这样!
于是不等下班我就走了,买了些水果,径直开车来到了“第五空间”画室外面,画室大门口写着装修停业几个字。
听裴越说,他们已经把这画室楼上楼下整体买下来了,总共花了五千多万,里面也稍微布置了下。
我到的时候,门是虚掩着,就直接进去了。
从走廊进去,两边墙上的画已经被白漆掩盖了,那些压抑的,抽向的画都没有了,墙面干干净净的。
画室大厅里,阿晗正坐在沙发上看裴越在捣鼓一栋建筑模型,那是一个大庄园。
“你不是喜欢画画么,这儿的风景最好,坐在这边能够俯瞰整片湖泊。咱们在这儿建一个小农场,里面只养一些小猫小狗啊这些小动物。对了,还得给我姐养一只猪,她爱吃猪蹄。得给念念养两只鸡,好下蛋给她吃。你最爱吃面条,我就种一大片的麦子,等到秋收时,那满地黄灿灿的麦穗……”
裴越在那儿说得眉飞色舞,阿晗听得津津有味,脸颊上挂着向往的笑容,他脑子里可能已经有那样幸福的画面了。
我听得唏嘘不已,如今的裴越仿佛脱胎换骨,在努力地勾勒他和阿晗的未来。可他并不晓得,阿晗身上已经套了个枷锁,恐怕一辈子都解不开。
我听了很久他们都没发现我,最后轻轻咳嗽了声,才把两人的注意力吸引过来。
“姐,你怎么过来了?”裴越忙爬起来走了过来。
“阿晗都出院好些天了,我也没来看看,挺不好意思的。”
我把水果递给他,走到了阿晗面前,他气色好了许多,但人却瘦成了皮包骨,估摸不养个大半年是恢复不了的。
“阿晗,好些了吗?”我装着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他笑了笑,“好很多了,你呢,最近工作忙吗?听说你接手了Ink&painting,烦心事应该蛮多的吧?”
“嗯,还不错,能应付。”
我点点头,下意识看了眼裴越,他忙着去洗水果去了,屁颠颠的。我坐在阿晗面前,忽然间不知道说什么了,我其实想问问关于拳赛的事儿。
“这是裴越准备给你造的房子吗?”我指了指那个看起来非常不错的建筑模型。
“嗯,他说年底就准备动工,地方都选好了,就在离南城不远的一个县级市,说那儿山清水秀的,很美。”阿晗提到这事儿的时候,眼里的光芒藏都藏不住,他应该很期待那个房子。
所以我把到嘴的话都咽下去了,没敢再问他关于拳赛的事儿。正打算要走,阿晗忽然又轻叹了一声,“小越建的房子一定很美,却不知道我有没有那个福气住进去。”
“傻瓜,你说什么呢?当然有福气住进去了。”我嗔了他一眼,心也刺痛了下,阿晗可能知道什么了。
阿晗笑了笑没再说什么,但看向裴越的眼神却多了几分伤悲。
我没再待下去了,找个了借口就离开了,出门时街头已经灯火阑珊处,天色不知不觉已经入暮了。
我开着车慢慢往家里驶,心里沉甸甸的,我在担心。
陆朝歌打tEm的比赛是带着某种目的性的,他肯定有盘算和计划,能自保。而阿晗,他的初衷就是为了给裴越赚下半辈子花的钱,所以他没有想那么远,也没有任何能力来自保。我可以肯定,他再去打比赛一定会死。
所以我该怎么办,怎么办呢?
快到家的时候,我又给鹰打了个电话过去,他很快接通了,“今天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吗?你居然会主动打电话给我。”
“鹰,能让阿晗退出tEm吗?”
“不能!”
“我求你了!”
“求我?你若真想他退出,那继续做我的情妇啊,我好像还没有对你行使我作为情夫的权利呢。”鹰在电话那头笑道,但我知道他说的是真的,他这个人经常笑里藏刀。
多说无益,我就挂电话了。
到别墅时,我车刚驶入,就听到大厅里传来一阵歇斯底里的咆哮,听起来有点像是薛曼欣的声音。
“陆朝歌,如果不是你的话,凯莉她可能被欺负吗?会惹下这个祸吗?现在你是什么意思?你跟她的婚姻是所有人都见证过的,你不会是想赖账吧?”
“我告诉你,我们薛家可不是什么好惹的,你陆朝歌能,我们薛家也不差,看咱们谁能强过谁。”
“你说话啊,你哑巴了是吗?我就问你现在什么个意思,凯莉被那贱货推倒导致身体大出血,现在还在医院里躺着,你是准备这样不管不问么?”
“陆朝歌,你到底几个意思啊?”
薛曼欣的声音越说越大声,全是信口雌黄。
我把车停在小径边,开门轻轻走了过去,看到陆朝歌翘着二郎腿斜靠在沙发上看安娜送来的设计书,而薛曼欣就在距离他五十公分的地方咆哮。
在门口的地方,还杵着柯家两个五大三粗的保镖,杀气腾腾的。
但陆朝歌充耳不闻,一边看书,一边还拿着笔在写写画画着什么,也难怪薛曼欣那样生气了。
我敲了敲门,才慢慢走了进去,“柯太太,这里是我家,你在别人的地盘上不应该收敛一点吗?”
“裴丹青,你这贱货……”薛曼欣怒喝着,杀气腾腾朝我扑来。
“柯太太,你敢动她一根指头,那我就只能让你两个保镖抬着你出去了,虽然我一向不喜欢打女人。”
薛曼欣还没扑到我面前,陆朝歌就开口了,手里的笔“嗖”地一下从我和薛曼欣中间穿过,直接钉在了右侧摆放的盆景松上,就剩了一小节笔尾。
薛曼欣愣了下,没敢再扑过来了,只是绷着脸怒视着我,牙齿咬得咯咯作响。我冲她挑衅地挑了挑眉,无声地骂了个“傻b”两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