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叫Lisa的安然可是薛安然?可是那个因为陆朝歌死去的女人?薛凯莉的那个双胞胎妹妹?
她居然亲自来找我了,还发了这么个挑衅的视频给我,她是故意的,肯定是故意的。我好害怕,感觉不寒而栗,因为陆朝歌对她还有心结。
他知道她还活着吗?
难不成,他之所以那么执着地打比赛就是为了薛安然?否则,还有什么东西值得他不要命去争取,太令人匪夷所思了。
回家的时候,我整个人都压抑到不行,我不敢去问陆朝歌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更不敢提及任何关于薛安然的事,因为我怕,怕听到或者看到我无法接受的东西。
所以我在马路上转了很久才到家,瞧见陆朝歌就站在阳台上看夕阳,看得太入神,以至于我车开进去了他都不知道,他还是第一次把我忽视得这么彻底。
难道他已经知道薛安然还活着吗?他们俩会在赛场上对决,终极比赛肯定是一个生,一个死,以他对她一直以来的心结看,又怎么会对她下死手。
上楼时,我揉了揉僵硬的脸,走到阳台从身后抱住了陆朝歌,“朝歌,看什么看得这么入神,我回来了你也不知道。”
他身体微微一僵,转身搂住了我,“忽然想起了古人的诗句,‘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我刚才仔细看了看天边的夕阳,果真美艳无双。”
是么?你何时又变得如此感性了?
我睨着陆朝歌,没有把这话说出来,认识他十多年,我怎么会不晓得他是个什么样的人。我跟他说无腿鸟的事儿,他都能联想到它们交配的问题,这像是个触景生情的人么?
“对了,薛凯莉怎么样了?身体还好吗?”我故作不以为然道。
他“嗯”了声,也没讲太多。
我也没继续问,薛凯莉的存在始终令我很膈应,还是不要提的好。我看陆朝歌好像有心思,就没腻在他身边,下楼帮小苹果做饭去了。
饭后我又隐晦地跟陆朝歌提到了退赛的事情,他还是很坚持,非去不可的样子。
我心里十分抑郁,绝口没再提退赛的事。不晓得他真和薛安然对上时,他会不会为了我和女儿全力以赴。
亦或者,被她打死!
我渴望的那个家,恐怕永远不会有。所以,对于家的念想我就藏在了心底,努力让自己去淡漠这个兴许无法实现的愿望。
这夜里我一夜未睡,所以听到陆朝歌梦呓了一句“安然”,虽然很小声,可我听得清清楚楚。
这一刻,好像忽然有把利剑戳穿了我心脏似得,生疼。
如果那个女人真的为陆朝歌死过,那么她的存在意义就很不同了。我无法去跟一个那样的女人计较,她于好多人而言是个死人了。不晓得薛凯莉和薛曼欣知不知道她还活着,实在太可怕了。
我起了个大早,准备到公司后打电话问安娜,她发个视频给我到底是什么意思。刚出门,我就接到了医院打来的电话,说我的体检报告出来了,让我过去拿。
于是我调头又来到了玛利亚医院,找到了帮我拿体检报告的特护,就是之前照顾父亲的那个李护士。
她把体检报告递给我时,脸有些凝重。“裴小姐,你的身体似乎有些问题,不然找个医生咨询一下吧。”
“嗯?”我怔了下,拿出报告单瞄了眼,上面写着我胃部有个小肿瘤,属于良性。我狐疑地看了眼李护士,道:“李护士,这……应该不是癌吧?”
“我也不是很清楚,你可以找我们医院主任医师潘医生看看,他在这一块还是很有经验的。”
“谢谢!”
我拿着体检报告找到了潘医生,他看了过后跟我说,这个小肿瘤目前没有恶化,属良性肿瘤,但最好是快点做手术拿掉,防止它进一步扩散。
我答应考虑一下,就拿着报告离开了医院,一下子心里更加抑郁了。什么叫多事之秋?这就是,所以我更加不喜欢秋天了。
回到公司过后,电子邮箱里又有两封信,也是安娜发过来的。我打开一看,气得头发都要冒烟儿了。
她发了个图片包,里面全都是陆朝歌和一个女人的照片,还特别亲密,是我都没有过的待遇。
这女人眉宇间跟薛凯莉有些相似,我猜她可能就是薛安然了。长得也很漂亮,但与薛凯莉不同的是,她脸上更了几分英气,所以看上去更吸引人。
他们俩居然手牵手,还搭着肩,还……
我都看不下去了,越看越火冒三丈。刚刚释怀的恨意又慢慢地聚拢,气得我拿起手机就摁下了陆朝歌的号码,准备找他兴师问罪,可始终没拨出去。
我最怕他知道薛安然还在就控制不住自己,最怕他们……
我又开始妄自菲薄了,质疑陆朝歌对我讲的那些话,可能都是假的。他消失那五年中,如果真的惦记我,为何不给我一点点音讯,以至于我无路可走踏入了风尘。
我愣了很久,又打开了另外一封邮件,这里面是个音频录音,打开后,就听到了陆朝歌绝望又歇斯底里的声音。
“安然,安然你撑住,一定要撑住。”
“来不及了朝歌,别走,留下来多陪陪我……这么多年,我从来都不知道你对我到底什么心思,也猜不透。你能不能告诉我,这几年你到底有没有爱过我?”
“安然……”
“告诉我,你爱过我吗?朝歌,你告诉我……”
“爱过,爱过你!”
“真,真的?那你,你可不可以吻,吻我?”
语音中的声音听起来好悲戚,但听的人更悲戚。我已经忍不住泪流满面了,我一直以为我是陆朝歌心里唯一的女人,唯一被他爱过的,却原来不是。
回想起他讲过的那些话,我越来越质疑了,他在撒谎,他在骗我,他讲的一切都是假的。
我不知道安娜发这些邮件是什么居心,但不得不承认我确实受影响了,很大的影响。照片和音频如那个视频一样,放一遍就没有了,自动毁灭。
我难受极了,以至于胃也开始疼了,缩在椅子上瑟瑟发抖。我恨极了安娜,于是拿起电话打了过去,却又打不通她的电话,这又令我火冒三丈。
我知道她们是故意在针对我,却偏偏又受不得这些事情的刺激,越想越愤怒,越想胃越疼,最后胃里忽然一阵绞痛,喉咙顿时冒出了一股血腥味。
我飞冲到洗手间,喷出来的血染红了整个洗手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