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朝歌被柯远霆带走的时候,我就抱着宸宸在阳台上看着,没再有那种强烈的恋恋不舍的感觉了,觉得愤怒,觉得不甘,他居然为了冉宁来找我兴师问罪。
不说别的,就他认定我把冉宁杀了的心态就他妈的十二万分的过分。夫妻一场,孩子都生了俩,他居然不知道我是什么样的女人,我这辈子所有疯狂的行为都是为了他,他居然……
宸宸一直望着他远走,小手伸得老远老远像是要去抓什么,他不会讲话,但他知道那是爸爸。只是,这个爸爸再也不是深爱他们的爸爸了。他来别墅就为了找我咆哮,孩子都没多看一眼。
陆朝歌啊陆朝歌,你让我无言以对。
不一会儿,糖豆从大门口像风筝一样飞了进来,稳稳落在了阳台上眸光灼灼地看着我们母子俩。紧接着念念就在门口大喊大叫了起来,“妈妈,弟弟,我放学回来啦。”
裴越拎着念念的书包笑眯眯跟在后面,他对她宠溺得不像话了。
我收起满腹抑郁,抱着宸宸转身下楼了。糖豆又“嗖”地一下飞下阳台,落在了念念怀中。它还用小脑袋去蹭她的脸,特别黏她的样子。
对于糖豆和念念的感情我一直理解不了,但偏偏她们好像心有灵犀,什么都能交流。比如念念一进客厅,糖豆就去把她最爱吃的糖果叼了一颗过去,特别温馨。
“姐,阿晗的画展下礼拜一举行,你一定要记得带着孩子们去看哦。”放下书包,裴越跟我道。
我有点惊愕,“这么快?”
“那是,他现在画画水平突飞猛进,我都不知道他是不是用了洪荒之力了。”
“你就知道嘴贫!”我嗔了裴越一眼,又道:“去吧阿晗叫过来吃饭吧,我让小苹果多做一道红烧肉。”
“好嘞,那我这就去接他!”走到门口时,裴越又转头瞥了我一眼道:“姐,明天念念学校要举办探险活动,校方提议最好是孩子的爸爸去,你看我去合适吗?”
“……我去好了!”
想到陆朝歌今天那态度,我实在也没心情跟他联系,也许从此往后就成陌路了。念念以后还会遇到更多的这样的情况,我还是要学会去面对。
裴越动了动唇还想说什么,但终究还是转身走开了。
我把宸宸交给了赵春玉,坐在桌边辅导念念习字,她写着写着抬起头问我,“妈妈,为什么不让爸爸去呢?人家老师都说了,这是跟爸爸交流的最好的方式。”
“爸爸忙,等下次有空让他陪你去其他地方探险好吗?”
“噢。”
念念一脸失望地点点头,又埋头写字了。我坐在边上看着她一笔一划写字,心里头酸溜溜的,眼睛也有些涩。忙一抬头,却看到小苹果和赵春玉都在看我,两人一脸唏嘘,或者叫同情。
“我,我去做饭了。”小苹果脸一红,慌忙走了。
赵春玉轻叹了声,抱着宸宸走到外面花园里去了。我忽然间悲伤到了极点,眼泪花瞬间滚了出来。眼看着要掉在念念作业本上,我忙用手接住了,起身装着去餐厅给她倒水。
“小姐,你这又是何苦呢,小孩子成长离不开父亲的。”小苹果看到我过去,走过来忍不住道。“我始终觉得先生是爱你的,从来没有不爱。”
“好了,以后不要提他了,我不想听到任何关于他的事情。”
以前任何事都想知道,哪怕他吃饭,上卫生间,我都会感兴趣。但现在,我曾经所有的飞蛾扑火都是我现在处境的映射,这让我情何以堪?
我刚把水放在念念面前,楼上电话响了,就急匆匆上去接电话了。刚接通,里面就传来一阵我熟悉的,狂傲的笑声,我一下子就猜到是谁了。
这世界上,除了Yama没有人会用这种方式打招呼,神经病似得。
“笑个屁啊,打电话什么事?”我正好一肚子火,怒道。
“唔,你的声音好冲,谁惹你了告诉我。”他收起笑容,十分认真地问我。
“关你什么事?”
“我就喜欢为你打抱不平,这世上所有惹你不开心的人我都可以帮你杀了,挫骨扬灰都没问题。”Yama提及杀人跟在聊天气多好似得语气,从容极了。
我忽然一阵恶寒,感觉全身上下所有毛孔都在冒冷汗。小心翼翼问了句,“所,所以冉宁真的是你杀的?你把她杀了丢世贸城后面的湖里了?”
“没,丢下去看着她扑腾扑腾死的,谁叫她欺负你。”
“你,你你没有一点儿法律意识吗?杀人是要犯法坐牢的。”我讲完就后悔了,对于一个手底下从来不留活口的死神来说,跟他讲法律就等同于对牛弹琴,没有用。
果不其然,Yama听得又是一阵狂傲的浪笑,笑了很久才道:“女人,你是很认真地在跟我聊法律吗?那我也很认真地告诉你,我从来就不知道法律是什么东西。”
面对如此狂妄的人,我需要平静,需要镇定!
于是把手机放床上走了好几步远,深呼吸好几口气,才又走过去拿起手机道:“Yama,你什么时候有空,我想见你一面,给你个东西。”
“唔,美人相约,我随时都有空,时间地点?”
想不到这家伙这么爽快就答应了,于是我故意选了个人比较多的咖啡厅,他总不能就穿着那好比cosplay的衣服和面具出来见我吧?
“你确定是在摩天大楼的旋转咖啡厅?”
“你不会告诉我怕露出真容,所以吓得不敢来了吧?不过你要是不想露,也可以带着面具过来,就是不晓得你怎么能把咖啡喝下去。”我故意激他道。
“你那么想看到我的样子?”他声音忽然变正常了,有些低沉。
“废话!”
我等着Yama给我回应,然而他什么都没说就把电话挂了。听着里面嘟嘟嘟的声音,我有种莫名的好奇,我真想知道他面具下的脸到底是什么样的。
他敢露出脸来么?我记得鹰说过,他在tEm那么久,从来就没人见过他的真容,他仿佛一个存在于江湖的传奇,令人忍不住想要去探究。
而眼下,我是离这个传奇最近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