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青,青青!”陆朝歌依然在外面拍门,他很焦急。
我被自己吓得瑟瑟发抖,想象力无限放大,完全不能接受他和yama是同一个人的事实。因为那样子的话,之前与我朝夕相处的人就另有其人,细思极恐。
“裴小姐,你这样把陆先生关在外面也不是事,有什么事还是要好好商量着解决。”赵春玉放好行李从楼上下来,好言劝慰。
程峰在她身后附和,“是啊小姐,你是不是误会老板什么了?”
我睨了他一眼,冷冷道:“误会?难道我们俩的离婚协议不是他让你送给我的么?程峰你告诉我,陆朝歌和yama到底是什么关系?”
程峰怔了怔,敛下眸子,“应该是毫无关系!”
“你看着我说,他们俩真的毫无关系么?确定吗?”我站起身走到他面前,因为穿着高跟鞋就能与他平视,能清楚看到他闪躲的眼神。
“确定!”他再抬起头来时,目光坚定无比了。
然而我不相信,细细想来,自从在孟里村与陆朝歌分别后,再见到他时就始终怪怪的,他对我的态度从来都是阴晴不定,有时非常恶劣。
尤其在父亲去世过后,我们俩的关系一度降至冰点,而陆朝歌也未曾有一丝一毫的忏悔。这与我熟知的他完全不一样,他即使无法做到爱屋及乌,也不可能那样令人发指的。
会不会,那个时候我身边的陆朝歌就已经不是他本人了?
“青青你到底怎么了?你在胡思乱想什么?”陆朝歌声音有些怒了,拍门的声音很重。
我气冲冲过去霍然拉开门,死死盯着他的眼睛。我就不信,我爱了十多年的男人我分不清楚真假。这张脸我都刻在了心头,不知亲吻了多少遍,怎么会分不清?
他看我这样吓了一跳,蹙了蹙眉道:“你在瞎想什么?刚来香港就要跟我吵闹吗?”
“我不想吵,也不想闹,我只想知道你是谁!”
我伸手搭在了陆朝歌胸前,他没有闪躲,只是眸光灼灼盯着我。于是我一把扯开了他的门襟,那离肩两寸的地方确确实实有一个疤。那是当年我们才仓库被袭击时,他为了救我留下的。
我还是将信将疑,又转到了他身后摸了下他后脑勺,浓密的发间有一道浅浅的疤痕,看不见却摸得到,这是他和薛凯莉的婚礼前,因为救我留下的。
所以,他真的是陆朝歌。他什么都没变,唯独身上的温度凉了。这都已经立夏了,天气转热,而他却像一块行走的冰似得,冰凉冰凉。
为什么我之前没有发现?我细细思索了很久,也没想起到底是什么时候陆朝歌一身的温度变得这么低。
“你到底在做什么?”他疑惑不解地看着我。
“yama,那个一直如影随形在我身边的yama亦是浑身冰凉,他说了很多很多我们当年说过的话。朝歌,为什么我对你越来越陌生,而对他越来越熟悉?”
我最怕的就是这种感觉,我怕在别人身上找到曾经陆朝歌疼爱我的感觉,然后我把对他的感情转嫁在了他人身上。我不是圣人,所以我无法控制自己。
他惊愕地看着我,眼底的光芒十分复杂,我读不懂,我甚至看到了一丝悲凉,一丝如释重负。
“朝歌,已经离婚了,我求求你放过我。我只想好好带着孩子们过安安稳稳的日子,不想再陷入你们那莫名其妙的风起云涌中了,你离我远点。”
我再也经不起一次又一次腥风血雨的洗礼了,否则也不会逃离魔都躲到这香港来。所以再见到陆朝歌,我并没有太多欣喜和激动,反而觉得不安。
树欲静而风不止,有他的地方我就在不由自主地摇曳。
他没有说什么,只是紧蹙着眉峰看着我,黑白分明的眸子慢慢暗淡,最后毫无光泽。
“好吧,既然你看到我如此痛苦,我走!”
然后他就真的走了,开着秦漠飞的那辆车绝尘而去。我站在门前怔怔望着那车轮扬起的淡淡尘埃,忽然间有种肝肠寸断的痛,很痛很痛。
清风徐来,我脸上一片凉意,全都是泪光。我明明那么铿锵有力地让他远离我,为何会伤心成这样呢?我不懂自己,完全看不懂自己。
“唉!”
程峰在一旁重重叹息了声,不晓得为什么。我没再问他关于陆朝歌的任何事,揉了揉脸,收回满腹伤悲,把这别墅前前后后打量了一番。
这房子很大,主楼就不下六七百平,再加上后面的露天游泳池和一个大花园,总面积恐怕是上千平了,这比魔都的那个房子要大不少,也豪华一些。
想不到在这寸土寸金的香港,陆朝歌还有这么一套置业,依照这地段来算,应该是好几亿的价值了。更想不到的是,他毫不犹豫就转到了我的名下。
到底是心疼我,还是为了离婚补偿我?
花园里栽种着不少月季,还有茶花。靠右角的围墙边还有一颗红杏,这会儿正在开花,红艳艳的。这里里外外都感觉很干净,我估摸是长期有人打扫。
回到屋里,我问程峰,这儿是不是陆朝歌以前自己住的地方。他摇摇头,说这是他专门为我买的,因为以后孩子们得在这边接受义务教育。
我很疑惑,又问道,“是必须在这边接受义务教育?”
“是,这是老板家族的规矩。”
“家族?你说的是魔都金门世家的秦家么?他是秦家的人?”
关于身世,陆朝歌一直没有明确的告诉我。我也只是偶尔听到他给秦漠飞打电话时讲了,所以此时提到秦家时,程峰十分震惊,没敢在言语。
“是么?”我又问了下。
“老板不让我说,既然你已经猜到了,就别再问我了。”他纠结了好一会儿才道。
所以,陆朝歌真的是秦漠飞的弟弟,否则之前我跟沈欢颜说到离婚时,她才会那么震惊和不解。那为什么她还含糊其辞地瞒我,是不想说,还是时机未到?
当然这都不是重点,重点是我的孩子们为什么一定得在这边接受义务教育?
本来我也是打算让他们在这边读书,然而我并不想被秦家操控。这个家族太过神秘,也太多风云,我不想我和我的孩子们再重蹈覆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