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青在报警,拿着手机哆哆嗦嗦摁号码,吓得一张脸煞白。我忽然间好心疼,这些人一定是我招惹来的,我若不能护她周全,纵使死了都不会原谅自己。
“对,城郊旧仓库,就是闹鬼那儿,请你们快点,快点……”
“别报警了,警察是不会来的,南城那些警察有几个是不怕事的?”
青青语音未落,就被人群中一个阴鸷的声音打断了。紧接着人群后面钻了个人进来,很矮,也很丑,在这一群雇佣兵当中显得特别突兀,他讲话有点儿带广东那边的口音。
包围圈越缩越紧,于是我看到了一些肤色各异的人,有好多都不是中国人。所以我更纳闷了,到底我惹到谁了,会如此不择手段地来暗算我。
“你们围攻我们,总得说个理由吧,是谁派你们来的?”我斜睨着这人冷冷问道。
“你都要死了,知道那么多做什么?反正你放心,我们一定会让你们做一对亡命鸳鸯,死都在一起。”
这矮个子挑眉瞥了我一眼,冷笑着往他身后勾了勾指头,于是这些人就慢慢围聚了过来,个个手里都拿着铮亮的匕首和军刺,武器很专业。
“青青,跟紧我!”
我估计这仓库外面也有人,不敢让青青一个人逃开,于是一把拉起她护在身后,准备杀开一条血路冲出去。她起身时顺势捡了根钢棍在手里,惊恐地举着棍子对着边上的人。
矮个子很不屑我们这垂死挣扎的样子,冷笑着慢慢靠近了我,手里拿着把匕首。
我不敢再跟这些人耗,这会令青青越来越恐惧,我怕她崩溃。所以飞身冲向了离我最近的矮个子男人,狠狠一脚踹向了他的颈动脉。
我学的格斗术都是杀招,他不及防,生生被我踹歪了脖子。血喷出来的瞬间,这家伙估摸已经气绝身亡了,倒在了他身后的雇佣兵身上。我趁机而上,纵身扑过去的时候,军刺直接穿透了他的喉咙。
接连两次夺命,他们开始忌惮我了。其实这不是我残忍,而是我求生的欲望很强,我不能倒在这儿,否则青青就会……我不敢往下想。
“跟着我青青!”
青青被我接连的狠招吓坏了,脚一个劲地哆嗦着,站都站不稳。于是我转头去扶她,而就在此时,身后一个家伙以为我没有防备,拿着匕首直接朝我背后刺了过来。
我正欲反手攻击,青青忽然站了起来,举起钢棍就朝这人的脑门砸了下去,她力气不大,但钢棍很结实,把这家伙的头给砸破了。
“啊,啊,啊!”
血飙出来的时候,把青青自己给吓住了,抱着脑袋一个劲地尖叫。我又感动又无奈,拉着她就往门口冲去。
于是所有人潮水般地涌来,杀气腾腾。
我把青青拽在了身后,疯狂地跟这些人搏斗,厮杀。我不知道有没有受伤,因为身体已经麻木,也不晓得捅死了多少人,因为看不到。
我唯一记得的就是紧拽着青青的手,因为我害怕,怕她就这样生生死在我面前。
一个,两个,当面前的人越来越少时,我也越来越无力。身上全都是鲜血,不知道是我的还是别人的。
我拉着青青一边打一边后退,累得精疲力尽。她看起来比我更加狼狈,一身洁白的羽绒服上全都是鲜血,脸上,头发丝上也都粘着不知道哪儿飞来的鲜血,她瞧着活脱脱像一个血人。
“朝歌,朝歌你是不是受伤了?”她哽咽着看着我,一脸的泪痕,“你的脸色好苍白,你是不是受伤了啊?”
“我没事,别怕!”
我屏着一口气拉着她退出了旧仓库,飞身跳上了机车,“上来!”,我轰动了油门,好在这些混蛋没有关注到这辆车,依然还完好无损。
我拉起青青坐在机车前面,因为后面我怕还有人偷袭。
一转弯,我就疯狂地飞奔起来。然而车子刚转到马路上,身后忽然传来一声枪响,我慌忙一把抱起青青跃下车,躲开了身后飞来的子弹。
坠地时我撞在凸起的石头上,撞得撕心裂肺。
青青忙爬起来扶我,我踉踉跄跄站了起来,但还没等我喘口气,前方路上忽然冲过来一个黑影,直接朝着青青开了一枪。
这刹那间,我已经精疲力尽了,没办法带着青青一起躲开,抬手一把推开了她,所以那颗子弹准确无误地打进了我的胸口。
这种痛无法形容,好像身体瞬间被撕裂了,比刚才任何时候都要痛苦。
我好怕自己会死,怕保护不了青青了。我怒视着那个黑影,他没有再开第二枪,而是转身隐在了暮色中。
与此同时,警车也呼啸而来。而距离我们刚刚报警,至少已经过了将近一个小时了。
这群混蛋,一定是故意的!
“朝歌,朝歌你又受伤了。”青青连滚带爬地扑到我面前抱住我,用力捂着我淌血的胸口,哭得跟泪人儿似得,“朝歌你不要死,你说过不会抛弃我的。我爸妈都不要我了,如果你也离开我,我该怎么办?”
“傻,我怎么会死……呢!”
我正想笑一笑,谁料嘴里一股血腥味涌来,血直接就顺着我嘴角淌了出来,我止都止不住,人也控制不住地倒在了地上。
青青吓坏了,一把抱住我就失声痛哭起来。我轻轻捋着她沾满血迹的发丝,心头有种无法言喻的感动。
如果我能活着,这个女孩今生今世我要定了!
警察过来时,这些围攻我们的人瞬间就作鸟兽散,这儿就留下了我和青青。为首的那个警察快步流星地走了过来,居高临下地瞄着我们。
“刚刚谁报的警?发生什么事了?”
你麻痹的,我们俩全身上下血淋淋都这样了,还问发生什么事了。我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挣扎着站起身,扑向这警察卯足劲用军刺狠狠捅了他一下。
“你的工号我他妈的记住了,你们是故意姗姗来迟的吧?你给我等着,我不让你把牢底坐穿‘陆朝歌’这三个字就他妈的倒过来写。”
这傻逼东西怒视着我,居然不敢二话,所以我肯定他们来这么晚是故意的。这场暗杀,我似乎也隐隐约约猜到了谁布的局,所以不敢指望他们会救我们。
于是我拉起了青青的手,踉踉跄跄走向了倒在地上的机车。我费劲全力支了起来,青青却爬上了车,转头泪眼婆娑地看向我,“朝歌快上来,你抱着我,我们回家。”
“好,我们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