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开始,我并不明白yama说的兽血是什么意思,直到他带着我来到了基地以北的原始丛林,看到了里面一大堆猛兽的骨骸时,我才恍然大悟。
“本来我不知道动物的生血能减轻身体的痛苦,直到一次执行任务时遇到狼群的袭击,我撕破了头狼的颈动脉,喝光了它一身的血时才发现身体居然不那么痛苦了。”
yama说着吞咽了一下唾沫,道:“从此之后,我就一发不可收拾了。每到身体不堪负重的时候,我就来这儿寻一直饿狼,或者其他的动物,后来体温就越来越低……”
我下意识摸了摸自己冰凉的手臂,胃里一阵起伏汹涌。所以,yama是因为吞食了太多动物的鲜血,才慢慢变得这般人不人鬼不鬼的。
那么我……
“上次我去魔都找你,病发时没有寻到动物的鲜血喝,一回到基地就不行了。我都以为我必输无疑,就把我名下几亿美金全部注入了你的Ink&painting公司,却谁料阿姆却把你带回来了,你说这是不是天意?”
yama转头睨着我,笑得那么的无可奈何和悲凉。我深深觉得,自此我们俩换血过后,他并没有很轻松的样子。他在愧疚,并且心疼我。
而我更没想到,他在临死之前会想到把钱转入我的公司,可能在他心里,我就是有且仅有的亲人。
我望着他那轮廓分明的脸,眼圈红了,“哥,这不是天意,这是命!上天注定我们俩个人只能活一个,所以以后你要好好活着,活久一些,这样才不亏。”
他眼泪花瞬间冒了出来,忙昂头望天,生生把眼泪憋回去了再道:“傻瓜,我说了不会让你死的。喝兽血确实很恶心,但终归是能续命的,相信我。”
顿了顿,他又道:“雪狼跟我说,我们无法再进行一次换血,否则身体负荷不了两人都会死。不然我会把这一身血还给你的,我孑然一身没所谓,你还有个小女朋友呢。”
提到青青,我心头又一阵悲凉。如果我成了需要靠兽血续命的怪物,她还会继续爱我么?即使她愿意,我自己都觉得膈应,我仿佛要成为一只吸血鬼了。
“我什么时候会发病?”我问yama,因为现如今我虽然身体沉重,但没有渴望要喝兽血。我不想喝那玩意儿,不想变成人眼中的异类。
yama摇摇头,道:“我也不知道,但你记住,发病的时候一定喝生血,不管是人还是动物的,都会很有效。”
“……你喝过人血?”我后背一阵毛骨悚然。
“在基地,我的命比他人的命珍贵得多,懂么?”
我竟无言以对,胃里越发汹涌澎湃了些。所以他还没讲完,我就冲到边上的草丛里大吐特吐了起来,直到把胃里吐空都还压不住那一阵阵的恶心。
支起身子后,yama就那样看着我,面无表情,“死去跟痛苦地活着,你会选择哪一种?我想活着,所以一直以来我靠着兽血续命。”
“让我一个人静静吧。”
其实我一直是个很惜命的人,因为身边有青青,我想要给她一辈子的依靠。只是,如果我真的成为了吸血鬼,我恐怕不敢回到她身边去。
我独自一个人坐在丛林边望着那森森白骨想了很久,很多。我还是想活着,哪怕不回到青青身边,偷偷保护着她也好。
……
yama跟我讲的这些东西,基地里面无人知晓。所以我还是坚持去了格斗训练营,或许在那儿,我能知道些关于tEm更多的事情。他没再阻止我,还告诉我如何在短期内把体能提到最高峰。
在tEm里面,拳手一共分为两种:普通格斗拳手和自杀式拳手。
前者打的不是生死战,所对应的观众也不是特别有钱的那种。而后者会重点培养,专门打生死战。不但奖金多,一旦打入了终极比赛,那就就有可能成为tEm的领袖。
我问yama阿姆是不是通过打比赛成为tEm的领袖的,他说不是。但他具体也不知道她的背景,总之十分神秘莫测。
我是在十一月初被阿姆安排进格斗训练营的,就是基地以北靠原始丛林的地方,一大片用铁丝网围起来的格斗场,周遭全是茂密的大树,把这儿紧紧封锁。
这儿的天气比较炎热,十一月都还不冷。天空依然是灰蒙蒙的阴霾,风沙很大。
到格斗训练营的第二天,我被带进了训练场,而我想不到的是,负责训练格斗士的人居然是老爹。他穿着迷彩服,在训练场上呼来喝去,很霸气的样子。
狭路相逢,我都不知道要用什么态度面对他。
老爹对我的到来很不意外,他扛着狙击步枪走到我面前,似笑非笑瞄着我,“小子,你最终还是来这儿了,再次看到我的感觉如何?”
我冷冷盯着他那狂傲的眼神,忽然冲上去一个过肩摔把他砸在地上,他猝不及防,所以被砸得很实在,久久都爬不起来。周遭好多人看到了这一幕,都目瞪口呆地望着这边,很诧愕。
我低头看着老爹,冷冷道:“你感觉如何?”
他缓了好一会儿,忽然一个鲤鱼打挺坐了起来,拍了拍身后的尘灰笑道:“很好,居然敢给我一个下马威。”
老爹说着往身后打了个响指,忽然一个穿着紧身t恤和迷彩裤的男子走了出来。这人可能比我大不了多少,跟我差不多高,五官非常阴柔,但却十分精致一个人,就是满脸的寒霜,不晓得是不是谁得罪他了。
他瞄了眼我,又瞄了眼老爹,面无表情道:“作甚?”
老爹一挑眉,冷笑道:“鹰,你们俩个切磋切磋!”
鹰?
这是代号还是名字?我瞥了眼鹰,他眸光阴鸷地扫了我一眼,很不耐地蹙了蹙眉,转身就走,“我没兴趣跟他切磋,你还是找别人吧。”
老爹脸一沉,但没对鹰怎么样,他又扬手打了个响指,很快又走出来一个人,是个扎着马尾辫的女人,她五官很漂亮,就是……全身上下透着一股无法言喻的戾气。
她操着手漫不经心地走了过来,上上下下打量了我一番,问老爹,“来新人了?”
“试试看!”老爹头一偏,转身走开了,一边走一边大声叮嘱,“你们都不用太客气,彼此留口气能抢救过来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