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程峰刚到机场就看到了阿姆,她这次没有穿得那般突兀了,是一件绣着青花的旗袍,把她玲珑有致的身形完全展现了出来,气质居然不输绝代风华的母亲。
她的出现在我意料之中,又有些意外,毕竟在没有芯片定位的情况下她还是鬼魅般出现在我面前,这令我诧异。
于是我瞥了眼程峰,他眼神很坦荡,估摸也不是他出卖了我。
看阿姆的样子肯定是有备而来,这附近兴许还有她的人,如果跟她杠上的话,吃亏的肯定是我。
所以没等她开口,我主动跟她打了个招呼。“阿姆,这么巧?”
“不巧,我是专门来接你的,走吧!”她冷冷道,习惯性命令的语气。
阿姆从头至尾没有看程峰一眼,不知道是装着不认识还是真的不认识。我迟疑了下,还是让程峰推着我跟她往VIp通道去了。
这是架中型的私人飞机,阶梯边站着几个穿着空乘服的男子,我一眼认出其中两个是yama身边的得力手下,上次我们俩在垃圾场打架时,他们在围观。
阿姆先上飞机,待程峰把我扶上去过后,我刚坐在沙发上,她走过来狠狠给了我一耳光,打得我眼冒金星。
我下意识想反击,但想想这没用的腿就打住了。我冷冷看着阿姆,不太明白她发怒的原因。
“你居然敢擅自取下芯片,你不会天真地以为这样就能摆脱tEm了吧?”她满目阴鸷地盯着我,捏住了我下颚,“小子,你把tEm当游乐场了,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你想怎样?让我帮你打比赛?那你倒是让我站起来啊?”我怒道,挥掌打掉了阿姆捏住我下颚的手。
我就不明白了,她摆这么大个谱来对付一个废人,有这个必要吗?难不成我身上还有一点儿利用价值?器官?
阿姆怒视我许久,才转身走开了,飞机起飞了她也没再过来。
我转头盯着窗外,看到天色从一片碧蓝开始进入了灰蒙蒙的阴霾中,就晓得基地快要到了。不过这次我没有那么的绝望了,因为除了我自己之外,基地没人晓得我的腿其实还能恢复。
基地这边在下雨,百年难遇,我感觉这漫天飞舞的雨点子都跟这儿的天气和环境一样乌烟瘴气。
yama在机场里等我们,仍旧是那身黑色长袍子,戴着骷髅头面具,身后有个随从给他打伞。看到我坐在轮椅上被程峰和一个雇佣兵抬下去时,他眸光亮了些许。
“你还是回来了,我很欣慰。”他的声音有些如释重负,我有些不懂。
“别告诉我你很需要我,我跟你道不同。”我睨着yama讥讽道。
他耸耸肩,让程峰把我扶到了车上,想不到这家伙开的还是最新款的布加迪威航来接我的。
接着他走过去跟阿姆聊了几句后才上车,油门一轰就绝尘而去,我都来不及交代一下程峰。不过他对基地的环境可能比我还熟,就不担心他了。
yama开车的画面很喜感,因为他的装束太诡异,所以远远看去就像是鬼魅在开车一样。我盯着他那张恐怖的面具看了许久,才发现这面具居然是纯金打造的,果然是不义之财太多,奢侈!
他并没有朝城堡而去,而是往着边郊去了,这边的雇佣兵不多,警备也相对薄弱,因为靠着一望无垠的大沙漠,是最天然也最坚固的防护。
快到沙漠的时候,他丢了一罐饮料给我,我正好口渴就喝了。这饮料味道很怪,涩涩的,好像有一股说不出来的药味。
随后,yama把车停在了沙漠边缘,自己先下车了。随后他冲向了沙漠,在那边大吼大叫,听不清楚他讲些什么,但情绪好像特别的不好。
我冷冷看着他,无动于衷!
哪怕他是我的哥哥,哪怕我们血脉相连,我对他亦没有太多的情感。tEm里的血雨腥风已经腐蚀了我们的灵魂和良知,我们都变得冷漠了。
过了很久,yama又飞快地跑回来,打开车门一把拽起我就狠狠扔在了地上,不停地踹我的腿。我身上正好有一把防身的匕首,于是不顾一切拿出来就朝他刺了过去。
但他全然不顾,依然用尽全力踹我的腿,跟疯了似得。我怒不可遏,拿着匕首愤怒地攻击他,他的黑袍子被我刺得千疮百孔,隐约有些血迹渗出来。
最后他一把夺过我手里的刀飞扑了过来,一个过肩摔把我砸在车头上,我感觉全身骨骼都碎了一样。没错,是全身,包括我许久没有知觉的腿,也隐约感觉到了一点痛楚。
所以在yama又一次冲过来摔我的时候,我扑上去抱住了他的脖子,在他把我砸在地上的瞬间也把他给摔地上了。
这儿正好有个斜坡,我们无法收势顺着斜坡就滚了下去。我发现这个坡很长,下面全是崎岖的乱石。
就在我们即将撞上乱石的瞬间,yama忽然一个翻身抱住了我,于是先撞上乱石的人是他。我听到他一声闷哼,紧接着就趴那儿不动了。
我撞在了他身上,所以并没有受伤,方才隐隐作痛的腿,此时痛感特别明显了。但我顾不上查看腿了,我伸手拽了拽yama,他还是不动。
想到刚才那瞬间坠下来的时候他居然会保护我,我心情特别复杂,弄不懂他是下意识来保护我,还是把我当成了他弟弟?但无论如何,我都很感动。
我挪到了yama身边把他翻了过来,才看到他面具下溢出来一缕缕的血迹。
揭开他面具时我才发现,他口鼻竟然都来血了,看样子伤得很重。我忙用手探了探他鼻息,很弱。
“yama,yama你,你怎么了?”
我用力拍了拍他的脸,他一点儿反应都没有。于是我扶着边上岩石颤巍巍地站了起来,没错,我站起来了。只是腿许久没有运动,所以哆嗦得紧。
这四周好像没有路,想要离开这儿得从原地攀上去,这么高,我根本没有办法上去。
而就在此时,坡上传来了此起彼伏的呼喊声,隐约有些像yama那两个得力手下的声音,可能是寻过来了。
我睨了眼yama,他依然一动不动的,于是一个诡异的念头从我心头升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