辣眼睛!
其实我从不议论这世上真正的感情,不管是正当的,不正当的都觉得这是人的一种本能。可秦灵素对威廉,我却实实在在看到了一种虚与委蛇的尴尬,隔得这么远我都看到了她脸上那不太自在的笑。
我无法理解她所谓的争口气是什么意思,难道是用她的姿色或者是其他方面的功夫换来的荣誉叫争口气?还是她本身就贪婪,只是想找这么个借口?
我正想着如何偷偷溜回客房,却见雪狼急匆匆过来了。威廉仿佛看到老朋友一样连忙快步走了过去,“哎呀呀杜先生,好久不见,好久不见了!”
“威廉公爵,看到你真高兴!”
雪狼莞尔一笑,握了握威廉的手后,又跟他拥抱了下。就这瞬间,他眼睛直接往我这边瞄了过来,像是知道我在这儿似得。他随即又收回眼神,拉着威廉往围栏走了。
“秦女士,威廉公爵,有件事我必须要告诉你们,魔都的黑市已经被盯上了,据闻他们已经布了很久的局,所以这次的手术还请你们另请高明。”
“噢杜先生,这怎么行,你怎么能临阵退缩呢?你要知道,全世界也就你能做这个手术,如果你不干他们不都得死吗?不行,这绝对不行。”威廉顿时就急了,拉着雪狼一个劲摆手。
秦灵素更是吓得面色苍白,一把抱住了雪狼的手道:“乔书,老甄已经不行了,你必须要为他做手术啊。算我求你好吗?如果出了事我一个人担着。”
“秦女士,警方已经盯上我们了,我就怕到时候人救不回来,我们全军覆没。我还有几个学术研究没有完成,所以我绝对不能有事。”
顿了顿,雪狼又道:“我已经派人把器官送上来了,你们即刻就走吧。”
“杜先生,杜先生你不能这样啊,杜……”
“器官离开冷藏室就只有十二个小时的保质期,你们尽快吧,实在抱歉得很!”
见雪狼坚持,威廉的脸色瞬间就变了,他一把推开秦灵素走到他面前,冷冷道:“杜乔书,你这是什么意思?想要离开tEm还是怎样?”
“威廉公爵,我从未加入过tEm,何来离开一说?我们从头至尾就是合作关系,并不是雇佣关系。”雪狼说着又看了眼腕表,道:“时间不多了,你们与其耗在这儿,还不如早点儿走,兴许还来得及救人。”
“杜乔书,你真以为这世上就你一个能人了?你给我等着!”
秦灵素比较着急,她没再迟疑,急匆匆往直升机走了。威廉阴戾地盯着雪狼看了很久,拿出一张支票狠狠丢在了他身上,也转身上飞机了。
片刻后,他们就坐着直升机急匆匆离开了,也没跟雪狼计较。
雪狼走到我面前低头看着我,伸了只手给我,“看够了吗?还躲在这儿干嘛?”
我灰溜溜拽着他的手站了起来,讪笑了下,“杜先生,你似乎得罪他们了。”
“他们想借我的手打开中国的市场,在这边建立非法器官交易市场,我当然不会那么傻。”雪狼说着轻叹了声,望着夜空看了很久,满脸追忆的样子。
我觉得有些纳闷,他在揽月岛不就是做着非法器官交易的事儿么?为何还会矫情?
于是我又道:“杜先生,你的意思是指单单不介入中国的非法器官交易么?可是你不是一直为tEm做着这个事儿吗?这有区别吗?”
“有,中国这边的手术我从来没有收取任何费用。”
“……你还很爱国呢!”我讪笑道。
他竟点了点头,“我一定是个爱国人士!其实我之所以做那么多,不过是想为我外公了一些夙愿罢了,他一直觉得自己对不起中国。”
“你外公?”我更纳闷了。
雪狼笑了笑,跟我提及了他的祖辈,原来他祖上就是世代行医,并且医术十分精湛。
他外公杜明熙还是民国时期最为出名的医生,没有之一。但后来因为跟一个日本女人生了个女儿,说是做了一些对不起国家的事情,就侨居美国了。
这事儿听起来很不可思议,但雪狼又是那样认真地说出来,我不信都信了。只是想不到他们祖上跟秦家就认识,甚至关系还很不一般。
我很不理解他的心思,既然是抱着赎罪的心态行医,那为何会跟tEm勾结,继而谋取暴利。
所以我又问他,“杜先生,那你为什么要帮着tEm做坏事?死在你手里的人怕是不计其数吧?”
“坏事?”
他笑了笑,一脸不以为意,“青青,tEm死的那些格斗士的器官我几乎全部都用在了需要的人身上,变相地让他们以另外一种方式活着,若非如此,他们讲死得毫无意义。所以在某种意义上说,我是他们救世主!”
顿了顿,他又补了一句,“否则你以为他们会心甘情愿叫我主人?”
“呃……”
我居然无言以对,他明明是强词夺理,我却没有反驳的理由,就没再跟他争论这个话题了。我想起了秦灵素提到的老甄,于是问他老甄是谁。他说老甄是鹰的父亲,秦灵素曾经的男朋友。
我一愣,更加莫名其妙,“男朋友?”
“漠枫没告诉你吗,他是私生子,是秦女士和老甄的孩子,不过因为秦家和甄家关系对立,秦家老爷子就没允许这婚事,秦女士当时已经怀孕,但还是赌气剩下了孩子,于是不被秦家人接受。”
“……哦!”
“那……你为什么不给他做手术呢?”
“我检查过他的身体,已经病入膏肓,就算移植器官也没得救了,我何必浪费那精力。”
“那你为什么不给秦女士直说?”
“如果她知道老甄是因为发现她和威廉的事情突发心肌梗,她会更加受不了。让她去吧,她也是个可怜的女人,一辈子在秦家的争斗中挣扎着。”
雪狼讲这话的时候无比唏嘘,我总觉得他眉宇间是带着点儿忧伤的,不晓得他想到什么了。当然我也没问,就靠在围栏边望着东方,天好像要微微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