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车子撞过来的瞬间柯远霆拉着我冲向了路边上的车站牌,同时他拔出枪往车轮子轰了一枪,顿把这车胎打爆了,车子失控狠狠撞向了路边的绿化带。
我以为必然车毁人亡,谁料车头撞过去的瞬间驾驶室和副驾驶同时滚出来一个人,不约而同地朝柯远霆开枪,并且飞扑了过来,看这身手绝非等闲之辈。
“青青,去咖啡厅里!”
柯远霆猛地一下把我推开,他则拿着枪冲了过去,直接一脚踹向了距离他最近的那个人。那人倒地的时候我仔细瞥了眼,隐约像是在香港那边的格斗场里见过。
tEm的人?
柯远霆身手极好,三五几下就把那两人制服了。他把两人铐在了路边的锁共享单车的铁栏上,打了个电话后,才拍了拍一身的尘土朝我走了过来。
“吓到你没青青?”
“我没事!”可能这种事见多了,我也心脏承受力也强了。我看他手好像在流血,指了指道:“你受伤了吗?要不要去医院?”
“不用,等三儿他们过来把人带走了,我随便包扎一下就好。暂时恐怕不能陪你喝咖啡了,真的很抱歉!”
我耸了耸肩,不以为意地笑了笑,本来我也没想过喝咖啡。发生了这种事,我也不好再问tEm的事儿了,就寻思打个车回家。
刚走到路边,一辆黑色轿车忽然诡异地朝人行道靠了过来,是擦着铁栏驶过去的。就这瞬间,我看到车窗处一道耀眼的寒光闪过,铁栏上锁着的两个人顿时倒在了地上。
柯远霆冲出去的时候,那车已经绝尘而去。他折回来看了看铐在铁栏上的两人,都耷拉着脑袋气绝身亡,被割喉了。
“shit!”他气急败坏地诅咒了声,狠狠一脚踹在了铁栏上。
我还是懵的,脑袋一片空白!能在光天化日之下,刑警队长面前杀人,这得多猖獗,多丧心病狂?
然而这都不是重点,重点是……刚刚那车里闪过的寒光,仿佛是Yama那把削铁如泥的镰刀。即使是一瞬间的功夫,我也应该是没有看错。
“Yama!”柯远霆咬牙切齿地道,一张脸都扭曲了。
可我觉得,那不会是Yama,应该是……
我没再逗留,辞别柯远霆就打了个车离开了,急匆匆往家里赶去。刚到小楼门口,就听到里面传来宸宸奶声奶气的喊声,“爸爸,爸爸,宝宝喝奶奶……”
我走进去时,瞧见Yama一手抱着宸宸,一手在给他泡牛奶,他身上穿的那身休闲衣服。所以我肯定,刚才车里的人绝不会是Yama。
是陆朝歌吗?他回来了?
“阿枭,我回来了。”
我进去打了个招呼,Yama转头看了我一眼,笑道:“这么快就回来了?我先给宸宸泡牛奶,东西都收拾好了,等会儿就可以出发了。”
“今天在路上遇到了一件事……”
我把方才发生的事儿给Yama说了,他听罢不以为意地笑了下,道:“你可能看错了吧,Sam还在养伤呢,哪能那么快回来魔都。”
我很想戳穿他说我听到他打电话了,但没有,他瞒着我可能也有瞒着我的理由,我也就没打破砂锅问到底了。
但我心里极不舒服,如果刚才那人真是陆朝歌的话,只能说明他彻彻底底成了tEm的侩子手了,他杀人仿佛像吃东西那样习以为常了。
这他妈的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我怎么越来越看不明白了?
……
Yama说他从来没有这样穿得玉树临风地在大都市里逛过街,以前总是戴着面具如鬼魅一样在犄角旮旯藏着匿着,像永远见不得光的老鼠。
他一路上开心到不行,脸上的笑意就一直没有散过。我默默跟在他身边,心里头五味陈杂似得很不是滋味,他似乎很喜欢扮演陆朝歌的角色。
我们在世纪城逛了很久,Yama还找人给我们三人拍照片,广场、公园等地方,都有我们的足迹。他兴致勃勃,但我有些心不在焉,老想着陆朝歌那事儿,总感觉有些不对劲。
Yama给我买了很多东西,首饰、衣服、包包和鞋子,还不准我拒绝,特别霸道。最后他把他觉得应该要买的买得差不多了才想到回家。
而我已经累得精疲力尽了,回到家就躺在沙发上不想动,宸宸也累及了,回到家喝了奶就睡了。
Yama兴致勃勃得很,放下东西就去了厨房做饭,忙得不亦乐乎,感觉他要弄满汉全席似得。
我拿着相机翻来覆去地看里面的照片,他和陆朝歌长得真的一模一样,三人照完全没有违和感,看得我心里很不是滋味,因为我和陆朝歌都没有拍这么多照片。
晚饭特别丰盛,Yama做了牛排,还开了一瓶红酒,桌上还摆了玫瑰花,说是要吃烛光晚餐。
然而他自己却没动叉子,只是拿着相机在看里面照片,一张张翻来覆去看。看了很久跟我道:“青青,能不能答应我一件事?”
“嗯?”
“永远都不要删除这些照片?当做是留个纪念了。”他顿了顿,又道:“谢谢你今天陪我逛街,这会是我人生中最幸福的一段时光。”
“……你要做什么?”
“时间差不多了,我得走了,以后我们恐怕再也不会见面了。”他说着伸手捋了下我落在额前的发丝,手就依依不舍停在了我脸上,“你和小时候很像。”
“你见过我小时候?”
“见过啊,见过。”
“什么时候?”
“不告诉你!”
Yama摇头笑了笑,没再说什么了。我怔怔地看着他那轮廓分明却异常消瘦的脸,努力去回忆小时候的事儿,但记不得了,小时候我经历了太多事,都成过眼云烟了。
我心头有些不是滋味,因为每次看到Yama的眼神,都能感觉到他眼底藏着好多心事,或者是伤悲。
难道他说的走是指他的身体不行了,还是指他要继续去tEm当他的领袖了?
于是我问道:“阿枭,以后tEm会瓦解吗?你会回归正常的生活吗?”
“有些东西要看天意了!”
“是啊,天意!”我笑了笑,又道:“我认识朝歌十多年来,身边从来就没平静过,即使我跟他离婚了都还风起云涌。我真的再也不想过这种担惊受怕的日子了,我渴望平平安安的,哪怕穷一点。”
“……你很累吗?”
“你说呢?身心都累!”
Yama敛下眸子没有再说话,我心情也压抑了下来,想到过去,想到现在,真的觉得活得好累。
过了许久,Yama忽然拉过我的手,把方才在商场买的一枚戒指戴在了我手上。我吓得忙缩了下手,他却紧紧拽着了,“别动,让我看看好不好看。”
“你……你……”
然而他什么都没说,只是牵着我的手傻呆呆看着,看了许久许久,最后低头在我手背亲吻了下。
松开我手后,他拿起了酒杯道:“青青,干一杯酒吧?”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