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来过后我跟陆朝歌提及迷迷糊糊时听到对话声一声,他说我做梦了,当时病房里就咱们三。我也没追问,因为醒来后就记不太清楚了。
我在医院呆了两天就出院了,回到酒店继续养伤。至于基金会的事儿就全程由陆朝歌代我处理,他做生意有天分,成立个基金会实在易如反掌,再加上费麒天衣无缝的策划,这事儿很快就落实了。
基金会成立的名字就叫“tEm慈善基金会”,是陆朝歌取的。我大抵明白他的意思,他想要把tEm漂白,这样也不枉Yama死时的嘱托。对此我自然没什么意见,很配合地签了字。
当然我要提的不是这个,是乔治。
他看到陆朝歌时以为是Yama活过来了,激动到不行,无论陆朝歌如何解释他都不相信,最后他挨了一顿结结实实的打,被打得头破血流。
本身以陆朝歌暴戾的脾气,打乔治一顿也是情理之中。但离奇的是,基金会成立的前一天下午两点多,他就从瑞士银行的顶层跳楼了,当场就气绝身亡。
陆朝歌去了现场,回来跟我说警方暂时断定乔治是自杀死亡,但因为他生前这段时间跟我们联系密切,所以警方那边让我们配合一下调查。
但我和乔治正式接触也就两次,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最后这事儿就陆朝歌全程处理,我没参与了。
比较抑郁的是,基金会的事儿暂时就这样搁浅了,之前因为要做慈善,我觉得转账太麻烦就没让乔治把账户的钱和投资股份转给我,现在银行因为他的死冻结了这些财产,说是要等警方那边有结果了才通知我。
我觉得十分蹊跷,乔治对Yama那样忠心,怎么可能忽然间自杀,而且毫无预兆,也没有留下什么只言片语。直觉告诉我,他的死不会那样简单,但思来想去也想不到什么原委。
陆朝歌让我不要管这事儿,他说tEm那边盘根错节水很深,我置之度外就好,一切他会处理。
眼看着要过年了,所以等脸上的淤青散了过后我就没在香港逗留,带着宸宸回魔都了。至于陆朝歌,他把我们送到私人飞机上后没跟我们一起走,说还有点儿事情没处理好。
他看起来一脸的心事重重,我问他发生什么事了他也不提,于是我一生气就没再理他,直接回魔都了。他叮嘱了阿飞来接我们,飞机一到机场他就出现在了飞机下方,车子都开里面来了。
刚上车,陆朝歌就打电话过来了,我很想挂掉的,但想了想就摁了免提给宸宸接了,他拿着电话奶声奶气喊了声:“爸爸,宝宝和妈妈上车车了!”
“小鬼,叫你妈接电话!”电话里,是一个十分阴鸷的声音,但既不像男音也不像女音,好像是电脑合成的那种声音。
我怔了下,一把抢过宸宸手里的电话道:“你是谁?怎么会有朝歌的电话?”
“女人,Yama的那双眼睛是不是在你哪儿?”
眼睛?什么意思?
我忽然愣住了,回想起当时Yama被兀鹰抬着离开时,他确实满脸血迹,难不成当时他的眼睛没有了?不会是秦漠飞拿走了他那双眼睛吧,活生生取眼,这多残忍?
见我久久没回答,电话那头的人又道:“我问你,Yama的眼睛在哪儿,不说的话,你就等着给你男人收尸吧。”
“你到底是谁?朝歌现在在哪儿,如果你想要眼睛,我必须要跟他讲电话。”
“不要跟我谈条件,我可不是什么有耐心的人。我再问你一次,Yama的眼睛在哪儿……”
“我……”
我正要说不知道,前面的阿飞忽然把车停在路边,转头跟我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而后用手机打了几个字出来:告诉他,Yama的眼睛被国安部的人拿走了,保存在一个十分保密的地方,有专人看管着。
我见阿飞脸色认真,迟疑了下才念道:“Yama的眼睛被国安部的人拿走了,保存在一个十分保密的地方,有专人看管。”
“什么?国安部?”电话那头的人几乎是吼出来的声音。
我佯装镇定,“正是!”
“妈的!”
他诅咒一声挂了电话,而我脑子“嗡”的一声就炸开了,这他妈的是谁?怎么可能有陆朝歌的电话呢?
我问阿飞,他蹙了蹙眉道:“裴小姐你别担心,这个人兴许根本就不知道陆先生在哪儿,只是在诳你。”
“可是,他那么笃定的样子。”
阿飞摇摇头,又道:“他其实并不是要让你用Yama的眼睛换陆先生,只是想知道这眼睛去哪儿了而已。”
“所以,Yama的眼睛确实是被秦大哥拿走了?”
我记得他当时背对着我们时做了个什么动作,只是那一刻我被陆朝歌捂住了眼睛没看到。如果我猜得没错,那个时候他可能在剜Yama的眼睛。
阿飞迟疑了下,点点头道:“老板说,在那种情况下,他唯一能做的就是为Yama留下点什么,他必须要留下点什么东西,所以才把他的眼睛拿走了。”
“眼睛在哪儿?”
“我不知道。”
看阿飞的样子,他并不是不知道,而是不想说。
所以我也没问了,想着Yama血流满面的样子心里头就一阵阵的发憷,我一直觉得陆朝歌和Yama已经够残忍了,却想不到秦漠飞更加恐怖。
唉,秦家的人,果真都不是等闲之辈,秦驰恩、秦漠飞、以及那就要死去的秦灵素。
阿飞想把我送到秦家大宅子里,我没同意,想到秦漠飞那狠毒的手段,我实在有些怕他。他拗不过我,就把我送回了小公寓,这儿还是相对比较安静。
阿飞走时,意味深长地跟我道:“裴小姐,对于Yama的事情老板心里一直特别愧疚,我希望你和陆先生都不要再责怪他了。今年年夜饭,他们都希望你们一家子能过去。”
“再说吧,谢谢你阿飞。”
阿飞摇摇头,轻叹一声离开了,到门口有回头补了句,“我会派人保护你们母子的安全,请别担心。当然这也是老板的意思,他其实一直把陆先生当弟弟看待,虽然他不想回秦家。”
“帮我跟他说声谢谢!”
对于陆朝歌对秦家的态度我实在爱莫能助,如果是我,我可能也没办法接受杀了自己同胞的哥哥,当时那个画面实在太血腥,太悲惨了。
阿飞离开过后,我刚转身回到卧室,电话又响了,是陆朝歌的号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