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记得,自从陆朝歌回来后,每年我的生日他都会给我过,可今年呢?他会来吗?我依然坚信教堂里那个神秘男人就是他,可他一直没有再出现过。
所以我期待生日到来,他兴许会给我一个大大的惊喜!
圣诞节前夕,我就让边小豹去买了好些棵圣诞树,小的,大的,把这院子里和客厅里都摆满了。我挂了很多很多的礼物在上面,孩子们亢奋得跟打鸡血一样。
沈欢颜打电话让我们过去秦家大宅子里过圣诞节,我没有去,因为圣诞节也是我的生日,如果陆朝歌还活着,他一定会来给我过生日的。
平安夜,我把孩子们哄睡着了过后,就独自裹着件披风在院子里张望。距离凌晨也就一个多小时了,陆朝歌回在凌晨忽然间出现么,我是那样期待。
边小豹收拾好屋子后也走了出来,看我眼巴巴四处张望,忍俊不禁地笑了笑,“姐,你都快成望夫石了。”
“小豹子,你说朝歌他会来吗?我一直坚信他没有死去,他还在这世上。”
“这个……姐,你还是应该要平常心。我自然希望陆大哥还活着,但如果他真的走了,你也要好好过下去,你还有孩子们和亲人不是么?”
“我不会寻死的,你放心吧。人这辈子这么短,我怎么舍得走呢。如果朝歌真走了,我至少要帮他把这世间的风景看完,以后去到那边遇到他,我才有说不尽的故事。”
“他一定是个很好的人,你才会那么爱他。”
“不,他一点儿也不完美,可我就是爱他。可能当年给我温暖的人太少,我就记住了他那么一个人。就像你,其实很多人对你好过,你却偏偏记住了我,对吗?”
“嗯,我至今都记得你牵着我的手走进那服装店的画面,只有你不嫌弃我的手脏,眼睛看不到。姐你知道吗,院长说,我被丢到福利院门口的时候身上是光溜溜的,我父母衣服都没给我一件,我想他们一定很嫌弃我。”
“……也可能,是谁把你身上衣服给扒了,你知道当年南城也不是很太平。”看边小豹提到父母时就一脸寒霜,我试图让他心头恨意少一点儿。
他怔了怔没说话,随后笑笑道:“不说这个了,天气冷,进屋把姐,别在这儿守着了。”
“没事,我再站站,你去休息吧。”
边小豹拗不过我,摇摇头走开了,我紧了紧披风,走到树下的秋千上坐下,轻轻地晃荡了起来,很难过。
其实等到现在我心里也没底了,兴许之前真的是我看错了,那个神秘人根本就不是陆朝歌,否则他好端端的为什么不来找我,他说过要娶我的。
我想再等等,等等……
……
“妈妈,生日快乐!”
“姐,生日快乐!”
“青青,生日快乐……”
“老板,生日快乐!”
面前有这么多的人祝我生日快乐,而我最渴望见到的那个人却没有出现。我找遍了每棵圣诞树上的礼物,都是我挂上去的,没有多,也没有少。
我无法形容我心底的失落,完全可以用万念俱灰来形容,只是看高朋满座,我不能够表现出来罢了。
我强撑着笑脸举办了一个简单的生日宴,之后待客人走了,我才把自己一个人关进了书房里。望着书桌上那张军刺插穿鹰头的照片,我再也忍不住泪如雨下。
难道我真的认错人了吗,那个神秘人根本就不是陆朝歌,是我一直在臆想是他。我习惯被他保护,所以任何保护我的人我都以为是他。
那么他的尸体呢,他的尸体哪儿去了?
我揉了揉眼睛,披了件厚衣服就急匆匆下楼了,抓起车钥匙就往车库跑了过去。边小豹正在收拾屋子,看到我神叨叨出去连忙跟了过来。
“姐你做什么?”
“我要去看看他,我要去找他。”
我开着车就冲了出去,任凭边小豹在后面喊我也没理会。我心里堵得特别难受,当心头希望幻灭,那种滋味不是一言两语就能够形容的。
我驱车来到了公墓园,来到了河岸边,这儿河水奔腾,感觉水流越来越湍急了。
天昏暗着,河面上雾蒙蒙一片,远远也瞧不清楚。
我站在围墙坍塌的地方看了好久,忍不住对着河面歇斯底里地喊了起来,“陆朝歌,陆朝歌你他妈就这样撇下我和孩子们了吗?你怎么那么狠心啊?”
多少月了,我一直都拒绝接手他死去的消息,我拒绝。我们说好要相濡以沫一辈子,说好老了老了含饴弄孙的,他怎么可以就这样离开我?
“陆朝歌,你好好想想,这辈子你有多对不起我。你把我上了一声不吭就走了,留了颗种子在我肚子里,逼得我去夜店上班来养活孩子。你回来带给了我多少腥风血雨你他妈的记得吗?你记得吗?”
我一边咆哮,一边抓起乱石噼里啪啦往河里面扔。即使这样也压不住我心里的难过和痛苦。没有人明白撕心裂肺是一种怎样的痛,而我已经经历过很多次了。
“我冒死为你生了宸宸,你知道我是经过多少痛苦和折磨才活下来的吗?你竟然就这样一声不吭丢下我,你他妈的对得起我吗?你对得起我吗?陆朝歌,你这个混蛋,混蛋!”
我以为我是不委屈的,谁料想痛苦袭来,所有委屈也都接踵而至。我想起了曾经,现在,将来,我觉得我爱上陆朝歌真的是这辈子最错误的一件事。
如果真的还有下辈子,我不要在认识他了,不要了!
“陆朝歌,如果你灵魂在这儿,你他妈给我听好了。如果有来世,你不要在轮回道上等我,我不想看到你,你听到没有!”
我喊得嗓子都哑了,这儿烈风把我的声音吹散,到处都是我鬼哭狼嚎的声音。我跪在地上拼命地刨那泥土,疯了一样。我想把陆朝歌从地里面刨出来。
边小豹和裴越赶过来的时候,天都已经黑了。我跪在这河边刨了很大一堆土,十指血淋淋的,里面全部都灌着泥土。然而我感觉不到疼,因为更疼的是心,是身心。
“姐,你怎么这么傻啊,你要出了事我们和孩子们怎么办啊?那个混蛋已经死了,你能不能面对现实啊?”裴越气急败坏地抓着我的双肩大吼,咆哮,他十分生气。
我抬头望着他那铁青的脸,在他眼底看到了无比狼狈的自己,我像极了一个疯婆子。
“小越,你姐夫是不是真的死了?他连我的生日也不出现了。”
裴越怔怔地看着我,看着看着眼泪就冒出来了,他狠狠一把抱住了我,“姐,醒醒吧,他死了,他早就死了!求求你接受这个事实吧,我求求你了。”
我不相信,抬头望向边小豹,他轻叹了声,却微微别开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