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他这么说,陈浙北兴奋的怪叫一声,他强忍着激动到颤抖的身体,眼睛里像是住进了星星,亮到刺眼,且像个得到药物的瘾君子,声音难掩亢奋:“那岂不是有好戏看了!”
眼见孙魅儿与左泽宇已经就位,裁判立即宣布:“第二场,比试现在开始!”
随着裁判的一声令下,孙魅儿与左泽宇立即展开了对决,两人的气势不相上下,可还不到一个回合,孙魅儿的气势便瞬间弱了下去,速度之快令人忍不住怀疑,她一开始只是强作镇定。
因着气势的迅速减退,孙魅儿很快便落于下风,开启了在擂台上东奔西躲的场面,看到孙魅儿被人吊打,林阳一和陈浙北在场下笑开了花。
但四周还坐着其他参赛者,他们不能表现得太过明显,所以两人憋笑憋得十分辛苦,身体一颤一颤的……
周围有人低声讨论着擂台上的对局,林阳一和陈浙北在旁悄咪咪的偷听,得知台上的左泽宇是漂云宗弟子,在年轻一辈弟子中,是一个很厉害的角色,目前是金丹巅峰期修为,距离元婴仅差一步。
在强敌面前,孙魅儿毫无招架之力,但她却不是个甘于服输的人,从身上掏出不少宝贝应敌,有法宝,有符卡,还有阴招……
她抓住机会,朝左泽宇迎面撒出一大片不知用途的白色粉末,然而,左泽宇显然也不是吃素的,他反应极快的挥出一剑,剑气轻易将粉末挥散,令孙魅儿的暗招落了空
台下的林阳一和陈浙北见此情形,又是一阵艰难的憋笑,手用力的掐大着腿,生怕自己忍不住笑出声,惊动四周的人。
两人正在努力的憋着笑,不料这时,身后有人轻声的喊了一句:“楚兰欣……”
林阳一和陈浙北蓦然顿住身体,然后动作一致的回过头,楚斐玉和宋朝文不知何时坐到了他们身后的空位上。
两人刚才在心里笑翻了,根本没空注意身后的动静,因为看孙魅儿挨揍实在是太爽了,直到楚斐玉出声,他们才意识到身后有人……
不过,这两人来找楚兰欣干什么?
林阳一和陈浙北心里冒出相同的疑问。
见两人一动不动的盯着自己,不知怎地,身为制符宗宗主之女,见惯了大场面的楚斐玉,竟忽然感觉有点不自在。
“我、我叫楚斐玉。”楚斐玉努力调整心态,尽量让自己看起来显得自然一些,她看一眼宋朝文,然后继续说道:“这是宋朝文,我们是制符宗的弟子,刚才看你用了两张很特别的符卡,我们感到很好奇,所以想过来问问,那是什么符卡?”
其实这就是个幌子,楚斐玉哪里是来询问符卡的,虽然这个楚兰欣不是她姑姑,但她就是莫名的想亲近,所以才找了个理由。
两人相处多年,宋朝文一眼就能看穿楚斐玉心里的小九九,但他并不打算戳破,还帮着附和:“是啊,方便告诉我们吗?如果不行,也没关系的,我们过来,最重要的事,是想和你们认识一下,交个朋友……”
林阳一与陈浙北无声交换一个眼神。
虽然对两人的到来感到有些意外,但正所谓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况且楚斐玉和宋朝文的为人也比较正直,所以林阳一和陈浙北并不抗拒与楚斐玉和宋朝文交流。
于是,林阳一正色道:“既然如此,我们就正式认识一下吧,我叫楚兰欣。”
陈浙北也道:“我叫陈北北。”
楚斐玉和宋朝文朝两人拱手,然后一人说了一句幸会,听到林阳一的声音,楚斐玉心里更加确定,眼前这个楚兰欣,真的不是她的姑姑。
服用过变声丹的林阳一和陈浙北,皆是一口清澈的年轻女子嗓音。
楚斐玉是第一次近距离打量林阳一,眼前的人气息干净,举止神态与少年男女般洋溢着活力与生机,年纪应该还很小……
四人正式认识过后,就自然而然的开始交谈起来,连台上的比试也暂时懒得看,大家心里都已经估计到大致结局。
宋朝文率先道:“你们也是符卡师?”
虽然已经见过林阳一在擂台上使用符卡,但符卡是可以购买的,法宝也一样,所以,刚才的符卡是很新奇,但他不确定是否出自林阳一之手,还是问一句比较稳妥。
面对这个问题,林阳一的回答一向很不正经,他挠头憨笑道:“算是吧…偶尔会画几张用一用……”
闻言,陈浙北不动声色的瞥一眼林阳一,心里暗自说道,这可真是稀奇啊,小老弟今天学会谦虚了……
这小子自从使用玄玉笔画符后,成符率比以往提升了两到三成,从原来的七成,变成现在的十画九成,甚至十画十成,成符率高到逆天!说出去都没人相信!
他偶尔画个半天,符卡数量比别人积攒十天半个月还多……
见林阳一的回答如此不正经,陈浙北索性更不正经,他大言不惭的说:“我不是符卡师,一点也不会画符,我平常都抢他的符卡用,他画十张我起码要抢一半!”
此言一出,楚斐玉和宋朝文直接愣住。
随后,两人的眼神默默飘向林阳一,似乎想问,陈浙北的说法是真是假?如果是的话,你现在为何如此淡然?
林阳一仿佛看穿了两人心里的想法,他做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继续忽悠人。
“他抢就让他抢吧,谁让他是我姐姐呢?我作为他妹妹,宠着姐姐不是理所当然的嘛……”
宋朝文:“……”
楚斐玉:“……”
宋朝文:好一个妹妹宠姐姐理所当然。
楚斐玉:这种霸气的妹妹我怎么没有?
两人对此感到诧异不已,过了好一会儿才缓过劲来,并对两人有了初步印象。
霸道的妹妹,好命的姐姐。
下一刻,宋朝文又猛地反应过来:“你们怎么不同姓?”
林阳一反应极快:“表的……”
宋朝文颔首:“原来是这样。”随后他继续问最开始的问题:“那刚才的符卡是?”
林阳一眼神示意陈浙北回答。
陈浙北送给林阳一一个鄙夷的眼神,谴责小老弟的懒惰,然后才开口向楚斐玉二人幻花符和万虫符的效用。
两人听完后赞叹不已,他们画了这么多年符卡,今天还是第一次听说这两种符卡。
四人意外的合拍,坐在一起有说有笑,一边看比试,一半聊着些无关紧要的事。
雅台上的楚明山看到自己女儿和徒弟竟然跑到人家跟前,和人家聊起来,他既想去将人抓回来,又想知道他们在聊些什么,真是矛盾极了……
……
结局不出所料,在艰难且狼狈的坚持了两盏茶的时间,孙魅儿被对手击败,左泽宇取得了决赛第一天第二场的胜利。
看着擂台上因为躲避攻击,而以一个窘迫又搞笑的姿势扑倒在地的孙魅儿,林阳一和陈浙北在底下笑出了鹅笑声。
即使他们已经极力忍耐,但笑声还是不可自控的溢出,身体一抖一抖的,活像得了羊癫疯……
看到孙魅儿被左泽宇全程碾压,身后的楚斐玉和宋朝文心里也异常痛快,但碍于林阳一和陈浙北在场,没有表现的太过明显,谁知这两人笑得比她们还欢……
看着笑得憋笑憋得身体颤动的林阳一和陈浙北,楚斐玉懵了,宋朝文也懵了。
两人对视一眼,均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浓浓的疑惑,难道她们也跟孙魅儿有仇?
两人在不经意间猜到了真相……
……
第三场比试,是一名男散修对上漂云宗的一名女剑修,名为朱颜红。
两人的比试持续了大半个时辰,比试最终以朱颜红的胜出作为结局。
连续两名漂云宗弟子胜出,一时之间,台下的观众都对漂云宗赞不绝口。
第四场比试。
是陈浙北对上一名制符宗的男弟子。
陈浙北上台之前,林阳一丝毫不避讳身后的楚斐玉和宋朝文,对陈浙北千叮咛万嘱咐:“不要给我省符卡,该砸的时候就使劲砸!”
陈浙北笑着答应,然后起身离开候场席,飞身进入擂台,对手也在同一时间抵达,随着裁判的信号声发出,擂台上的两人几乎同时朝对方迎面攻上去。
两人最开始只是单纯的使用武器比拼,但陈浙北的剑法实在太出色,制符宗弟子明显不是他的对手。
制符宗弟子眼见情势对不妙,于是迅速改变策略,在闪躲陈浙北的过程中,手里的符卡一张接着一张掷出。
陈浙北的脚步因此被绊住,制符宗弟子见状又加大火力,试图使用符卡反压陈浙北,进而扭转局面。
眼见制符宗弟子的气势逐渐壮大,林阳一在场下看得火急火燎,嘴里不断念叨着:“快点用符卡啊!往他脸上砸!使劲的砸!狠狠的砸!把他砸哭!”
身后的两人全程听在耳里。
楚斐玉:“……”好一个往他脸砸。
宋朝文:“……”好一个把他砸哭。
楚斐玉、宋朝文:果真是宠姐狂魔!
台上的陈浙北仿佛听见了林阳一的心声,于是当即掏出符卡,与制符宗弟子互砸,甚至比制符宗弟子砸得还狠。
楚斐玉和宋朝文见此情形,只能在心底默默的为这名同门弟子点一根蜡烛,是输是赢只能看自己的造化了……
符卡对决的场面是绚烂又绝美的,更何况是这两人这种不要钱的砸法。
擂台上时而冰天雪地,时而火海翻腾,迅疾的猛风在透明屏障内席卷肆虐,引出仰天长啸的水龙迎面相撞,最后变成汪洋一片……
此刻的擂台已经演变成水中世界,如果不是透明屏障罩着,将水流全部隔绝在内,恐怕会蔓延至观众席,而水中的对决还在继续。
雅台上。
张宗主等人对今天的比试也是赞不绝口,先是漫天的虫潮,再是水中擂台,有了各地散修的参加,这次的仙降台比试俨然要比往年精彩许多。
…………
两盏茶后,水流倾然消失,露出两道相对而立的身影,陈浙北手里执着剑,直指制符宗弟子咽喉。
最后,制符宗弟子认输。
裁判:“第四场,陈北北胜!”
陈浙北取得第四场比试的胜利。
陈浙北一身干爽的回到候场席,在林阳一几人身边坐下,即使在水里作战,有避水符的存在,也能视水为无物,动作丝毫不受影响。
林阳一笑着朝陈浙北抱拳:“恭喜我大哥旗开得胜,凯旋归来……”
陈浙北回以相同的手势:“多谢我小老弟鼓舞助威,鼎力支持……”
听到两人的对话,楚斐玉直接傻眼,谁能告诉她,这两人怎么突然变成兄弟了?!
之前的表姐和表妹去哪儿了?
宋朝文见此感到十分有趣。
这楚兰欣和陈北北的个性都十分率真,说话直来直往,丝毫不显含蓄,还非常的幽默,给他的感觉不像是女子,而是直率的男子。
…………
陈浙北与制符宗弟子的比试结束,第五场比试开始进行,其中一人是林阳一和陈浙北的“老熟人”莫少峰,对手是一名青年女子,且是一位散修。
两人相继进入擂台,裁判高声宣布:“第五场,比试现在开始!”
两人的身手势均力敌,一开始便打得难舍难分,局势处于平衡状态,比试前半段谁也没能稳居上风。
林阳一和陈浙北在台下小声喊着口号。
“脏东西,快点输!”
“脏东西,快点输!”
“垃圾玩意儿快点趴下!”
“垃圾玩意儿快点趴下!”
楚斐玉看一眼宋朝文:她们骂谁呢?
宋朝文回一眼楚斐玉:骂脏东西和垃圾玩意儿……
楚斐玉朝他翻了个白眼。
宋朝文摊手表示不知道……
楚斐玉:“……”
比试前半段打得不错,莫少峰尽情展示着自己的男士风度,不料到了后半段,他逐渐意识到单纯靠打无法取胜。
于是,他的假风度终于维持不住,开始暴露出原本的真面目,毫不犹豫的使起了阴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