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梦欢没有急着去驿馆报到,而是挑了一处更加热闹的地方住了下来,那里叫做秦淮河,古有八百里秦淮,乃是商家富贾聚集之地,虽然偶有花街柳巷,但此处的繁华是一般地方比不了的。
这让荀梦欢有一种恍然在京城的感觉,但秦淮河的繁华和京城却很不相似,尤其是河面上飘荡着的画舫,那里面不断的穿出丝竹之声,灯光下面他们把酒言欢,随着清流缓缓飘荡。
果真是一种自在似神仙一般的生活,荀梦欢透过窗台看着河面上的画舫,对着残雪说道:“哎,残雪姐姐,要不咱们也包一艘画舫?”
残雪笑笑:“那你是听曲还是对弈呢?”
“除了听曲对弈,就不能游个河啦?”
残雪笑笑:“你看,本姑娘可比那些花魁出众,才艺也是俱佳,要不你把银两给我,我给你弹上一曲。”
荀梦欢笑着摇摇头:“你什么时候看得上这点银子了?”
残雪也笑笑:“我和你们可不同,没有银子进账,我花什么呀?哪像你,手中又是清幽阁,又是俸禄的,自然不理解我们这些穷人。”
荀梦欢大笑,差点笑出眼泪来了,指着残雪笑的花枝乱颤:“你还是穷人,你也好意思说自己是穷人。”
她们的笑声引来了河面上画舫中的人主意,一个二十来岁的年轻人,从画舫中走了出来,站在船头朝这边看了过来,残雪对着荀梦欢使了个眼色,荀梦欢赶紧转身把窗户关上,并骂了一句:“浪荡公子。”
而就在她关窗户的时候,和那个年轻人对视一眼,荀梦欢不由的眉头一皱,然后消失在窗户的里面,残雪笑笑:“哎,有些人呀,这长的太好看了,到哪都招蜂引蝶的。”
“你才招蜂引蝶呢。”荀梦欢没好气的说道。
残雪坐在凳子上侧身对着荀梦欢,拿出小镜子,照了照自己的脸:“我也想呀,这招不过来怎么办?”
两人打打闹闹的一夜很快就过去了,第二日一早荀梦欢收拾妥当,便来到了客栈的外面,找了一个小吃铺,点了一屉汤包,再加一碗汤,作为早餐。
而正当她刚坐下的时候,一个年轻人凑了过来,笑眯眯的说道:“姑娘能否拼个桌。”
那青年长相一般,不是那种招人讨厌的模样,一双眼炯炯有神,像是有使不完的精力,荀梦欢眉头微皱,握起一根筷子,轻轻的按在桌面上,哪知道她这么轻轻的一按,那竹筷就这样插在了木质的桌面上,把桌面插了个对穿。
然后荀梦欢换上一副笑容,笑眯眯的回答:“行呀。”
那青年人一看,顿时低下头去,端着碗就离开了。对于这种搭讪,荀梦欢很不感冒,尤其是这个青年她认识,就是昨日站在画舫船头的那个青年。
吓走那个青年之后荀梦欢心情大好,很快吃完之后,她便匆匆回屋了,虽然到了江南,她并不打算就去见石文义,而是和残雪约好,去游览一番紫金山。
在秦淮河边,唯一能称得上山的估计也就只有这一座山了,那山道崎岖,不过却是皇城的后花园,这里的百姓也爱往这座山上来,所以小道早已被踩出了一条路,那盘旋的小路朝着山顶而来,就好像一条带子落在山间一般。
有不少游人,也有不少文人骚客,尤其是那些手拿折扇,走路还一摇一晃的,一看便知,那不是个文人便是个秀才,只是真正的探花郎,刘仁广此时却被荀梦欢逼着给她们背着包裹。
本身荀梦欢会武艺,残雪也略懂一些,唯独刘仁广是个地地道道的文人,本身体力就比不上她两,外加这个包裹也不轻便,里面放了不少吃食和水,甚至还有一坛子酒,外加残雪那随身携带的琵琶;。
他们倒不是像来游览的,似乎在搬家,刘仁广把包裹撤了一下:“阁主,不行了,不行了,我走不动了,找个地方歇歇吧。”
荀梦欢笑笑,残雪便说道:“老刘,你不行呀,看你这模样是虚的很呀。”
“你怎么知道我虚,小丫头片子,说话也不长点心。”刘仁广没好气的说道,这若是荀梦欢说他他受着,但残雪也这么说他,刘仁广的老脸有些挂不住。
残雪笑了笑:“哟哟,还挂不住了,瞧你胖的和头猪一样的,在不活动活动,就要废了。”
刘仁广瞪了残雪一眼:“我又没吃你家饭。”
荀梦欢回头说道:“刘仁广说的不错,确实有些饿了,不如我们找个地方歇息一下,顺便吃点,也给刘仁广减轻点负担。”
这话得到了他们的认同,找了一个僻静的地方歇了下来,他们拿出准备好的被单,往地上一铺,把一应吃食摆了出来。正当他们要开动的时候,忽然听到有人在说道:“清风伴我行,蝴蝶花间停,路到转角处,遇见妙佳人。”
荀梦欢一皱眉头,心说又是哪家的浪荡公子,她把头一回,看到一个青年手拿折扇,边走边摇晃,此时已经出现在他们的眼前,荀梦欢眉头微皱问道:“怎么是你?”
那公子双手一拱:“哟,姑娘好巧呀,正所谓天涯何处不相逢,这峰回路转又相见,你说这是不是缘分呀?”
荀梦欢白了他一眼:“你这人怎么阴魂不散的,到哪都能碰见你。”
那公子嘿嘿一笑:“正所谓上天注定,常人不可为敌,既然我们如此有缘,那不妨邀本公子坐下共饮?”
说着那公子便在他们身边坐下,这人打秋风还真是没皮没脸的,丝毫不客气,看着那些冷食,那个公子笑着说道:“不知姑娘芳名?”
荀梦欢抬头看了他一眼,拿出一根筷子,在空中比划了一下:“想知道?”
那个公子赶紧点头:“那是自然。”
荀梦欢邪魅的笑笑:“本姑娘乃是江湖人,平生无甚爱好,就是喜欢杀人,一剑下去,噗嗤一声,鲜血满地,本姑娘最喜欢了。”说着她把筷子抵在那公子的咽喉,并冷冷的说道:“信不信,本姑娘杀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