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天殿,大周重臣鱼贯而入。
江辰混在队伍之中,观察着朝臣。
打头的是首辅夏言,他须发皆白,今年已然七十有二,老态龙钟,步履蹒跚。他是先帝留给女帝辅政大臣,也是大周王朝定海神针。
他的身后是兵部尚书张庭和,五十岁,留着一缕山羊胡,眼中时不时透出一抹精光。
江辰在顶头上司吏部尚书温体仁身后,温尚书心宽体胖,行事风格也是秉承无为而治的理念。
江辰还欲观察其他人,一声尖锐声音传来:“陛下驾到。”
江辰混在朝臣之中恭敬行礼,“臣等拜见陛下。”
女帝姬狐今日穿着一身冕服,头戴通天冠,英武不凡。
女帝甩甩衣袖,端坐龙椅之上,冷声道:“平身吧。”
司礼监太监首领魏国忠一甩拂尘,尖声道:“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话音刚落,江辰身后窜出一个尖嘴猴腮的大臣:“臣御史于洪弹劾吏部侍郎江辰三桩大罪。”
江辰心中一凛,这孙子竟然如此心急,放着平定西南之事不管,一开始就向他发难。
女帝有些不喜,面无表情,坐在龙椅上。
“江辰利用考核升迁收受贿赂,行卖官鬻爵之事,此罪一。”
于洪正气凛然,看女帝没有打断,继续道:“江辰胆大包天,贪污镇南军军饷,致使镇南军平叛受阻,贻误战机,罪大恶极,此罪二。”
于洪有些得意,一篇弹劾奏章就能换来重金美婢,与镇南王这笔生意很划算。
“江辰贪婪无度,生活奢靡,毫无读书人的礼义廉耻,此罪三。”
“臣请将江辰撤职,交由三法司严办,以儆效尤。”
于洪一顿炮轰,心满意足,退回原地。
奉天殿寂静的可怕,连一根针都落地可闻。
言官本就有风闻奏事之权,以于洪身份弹劾江辰理所应当。
有于洪带动,朝臣之中又有数人跨出队伍。
“臣弹劾江辰尸位素餐,于国无用....臣请陛下将江辰革职查办。”
“臣弹劾江辰眠花宿柳,道德败坏....”
“臣户部员外郎刘景参弹劾江辰玩忽职守,致使镇南军军饷发放不利,请陛下严查。”
刘景参手中捧着一本奏章,显然早有准备。
江辰看的气愤不已,这狗东西竟然早早就写好奏章,五十万两还是要少了啊。
他倒是聪明,弹劾之事不痛不痒,只是与江辰划清界限。
一时之间群情激奋,附议之声不绝于耳。
朝堂之中除去各部堂官自持身份没有下场,余下约有八成官员都附议弹劾江辰,江辰一时之间宛如过街老鼠人人喊打。
女帝脸色阴沉如水,她不由自主想起江辰说结党之事,场中情形表明确有其事,她心中悄然偏向江辰。
江辰虎目扫过,心中暗暗记下这些人,待他度过此关定要好好报复。
“臣弹劾江辰大龄不婚,有违圣人之道,居心叵测。”
江辰闻言一怔,这尼玛不纯纯人生攻击,我不成亲吃你家大米了,碍着你什么事。
我不就没结婚么怎么就居心叵测了?
奉天殿一下就安静下来,众人满眼探究,盯着翰林院讲学刘三无。
好似无声在问:刘三无你要不自己听听你说的是啥?
刘三无眼见众人弹劾江辰罪名都用完了,仓促出手,这才闹了笑话。众臣对满嘴胡话的刘三无很无语。
就连女帝都被刘三无逗的展颜一笑,一双美目好奇的向江辰看来。
女帝强忍笑意:“江辰,诸公所言你有何话讲?”
江辰知道这是女帝特意给他机会反驳,他跨步出列开始反击。
“臣认为朝廷诸臣,捕风捉影,满嘴胡话。”
“在下在朝八年,夙兴夜寐,忠于国事,以致至今孑然一身,如此忠于王事竟然成为翰林院刘三无攻讦之借口,如此行径怎能不让人寒心。”
江辰露出一副心如死灰之色,继续道:“臣以为刘三无指桑骂槐,映射陛下至今未婚,臣请将刘三无革职查办,永不录用。”
众臣骤然一惊,映射陛下,刘三无危矣。
刘三无更是被吓得仓皇出列,跪倒在地:“陛下,臣绝无此意啊,陛下。”
女帝杏目圆睁,冷冷地盯着这位翰林院讲学。
快要睡着一般的首辅夏言,慢悠悠跨出队列,“刘三无口无遮拦,胡言乱语,臣以为将其廷杖四十,以儆效尤。”
女帝不愿扫首辅威严,轻轻点了点头。
刘三无闻言心如死灰,强忍悲伤:“谢陛下宽宥。”
江辰立威之举大获成功,他冷冷扫过弹劾他的众人,众人见刘三无下场也是惶恐不已,暗自祈祷江辰别将自己挑出来。
江辰在殿中缓行两步,“至于于大人参臣三条大罪,臣更是万万不敢苟同。”
“陛下,诸位大人,于大人参臣考核不公,臣以为于大人纯属污蔑。臣所做所为皆是秉承公平公正原则为国选材,严格按照吏部考核规定执行,绝没有于大人所言之事。”
江辰剑指于洪,冷声道:“于大人是质疑我吏部考功不公?还是质疑温大人昏聩无能?”
江辰极不厚道,将老好人温体仁拉下水,绕是温尚书再无为而治也坐不住。
温尚书很不满,瞪了江辰一眼:“陛下,吏部选材一直遵守陛下德才兼备,以德为先的原则,历次考功皆是公平公正,于大人毫无证据,凭空污蔑,请陛下圣裁。”
温体仁,吏部天官,掌握官员考核大权,大部分官员自是不敢公然反驳。
女帝听温尚书之语也是认同,点点头:“江辰你继续。”
“至于贪婪无度,生活奢靡更是无稽之谈,臣家中奴仆不过寥寥五六人,冬夏常服不过八套,何来奢靡之说。”
江辰倒也没有撒谎,前身贪污受贿所得来的钱财全部都用于修炼,哪里还有钱奢靡度日。
江辰傲然而立:“至于其余诸公所言吾道德败坏,皆是捕风捉影,满嘴谎言,臣不屑与之辩驳。”
于洪气的跳脚,当下怒吼:“江辰你贪污镇南军军饷,致使镇南军平叛受阻,贻误战机,罪大恶极。此事你作何解释?”
“于大人,据在下所知镇南王世子昨晚才入京,陛下都未能洞悉事情真相,于大人就能探得败军之缘由,着实令在下佩服。”
于洪脸色一白,军中大将结识朝中大臣却是大忌。
于洪扑通一声跪倒在地,“陛下,诽谤,江辰他诽谤我啊。”
江辰厉声喝问:“说,你是如何得知军中隐蔽?”
江辰小心观察女帝,女帝脸色更加阴沉,胸膛一起一伏,明显强压着怒气。
于洪被问得哑口无言,他不敢承认勾结领兵大将,又不知如何解释,一时之间竟急昏过去。
兵部尚书张庭和心中暗骂一句:“真他娘废物。”
他缓缓踏出一步道:“陛下镇南王已派人面圣陈情,请陛下宣其上殿,自可真相大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