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老爷——木疆,只是翰林院一个九品校书郎。
在太泽城只是一低级官员,更不具备上朝资格,其掌校雠典籍,订正讹误,太子洗马的副官。
两个女儿,大女人木莲芳龄十八,去年就嫁给戚家大公子戚南暮了,小女木苜现年八岁,就读附近的私塾。
木府主要经济来源还是仰仗母族强大,听说木夫人娘家是上齐国最大的盐商总商,是目前最显赫一时的豪商巨贾,唯一世袭垄断特权的专卖商人。
这戚云开又是第一个外甥,一帮人都在涌动,还真是一方乡土孕育一方人。
从你呱呱坠落那一天开始,就已经给他的人生烙下了印。
如此一来,总比冷冰冰的戚家强。
这时木十二管家敲门上前传话:“姑爷,小姐,玄公子到了。”然后一直在注意这戚南暮的表情,见他镇定,又好像有些疑虑,眼珠子转了转,之前不是很着急的吗?
这个姑爷当真有趣。
木莲顿了顿,微微坐直了身子,“此话当真?”
木十二点了点头。
戚南暮又是一笑,之前是之前,现在是现在,却是一副默认的样子,不慌不忙地笑着道:“好,我们现在就过去。”
又沉吟了片刻:“我要的酒买到了吗?”想必木府的人知道他是喜欢饮酒的。
木十二迟疑一番,“姑爷,咱家有上好的佳粮,您要需要多少……”他做了一个手势。
戚南暮比划了一下。
木十二一愣,觉得若是这样的话没什么好担心的,于是先行离开。
戚南暮这次是头一次带着木莲在外人面前露一露脸。
一到目的地,门口立马有人迎接,一进门,芳草池塘,绿阴庭院,晚晴寒透窗纱,入眼便成画。
沿着一条青石板路,走进厅堂,玄冥笑了笑:“木老伯,木夫人,好!”并朝二老鞠着大礼,家里来客人了,木老爷故兴高而采烈,眼前这位公子早就听翁婿提起,今日一见,还真是一表人才。
木老爷察纳雅言:“玄公子,请坐。”
木夫人抱着外甥脸色绽开了一个慈爱的微笑走上前,让玄冥亲近。
一家人十分和谐。
“哟,玄冥兄来了啊,快坐,快坐。”
木老爷让丫鬟倒酒。
玄冥也不客气言笑自如:“贺汝弄璋,麟趾呈祥……干一杯。”
“玄冥兄,我敬你。”
“咱兄弟之间,不必建议。”
玄冥爽快地应了一声,随后拿出为他们一家三口的礼物来,那名女子的眼光不错,都很喜欢。
于是三个大佬爷们推杯换盏,和乐且湛。
宴笑友朋多,患难知交寡。
木莲连忙给自己的爹娘布菜,还不忘嘟嚷尽兴就好。
戚南暮却是心中一动,自己家的莲儿随时都在关心着自己,脸上的笑更加和蔼,也不管她是否看得到,这一桌下来,不光酒足饭饱,更是吟诗作乐起来。
“二小姐,你看?”一丫鬟装模作样地看了看,心里想着这个精品装饰可是“水云轩”独一无二的标志,顿时好奇极了。
云可心坐在梳妆台前沉吟了片刻:“怎么回事,喜儿,院子里的规矩你是知道的,向来不收来历不明的东西,你忘了?”
“可是……”喜儿故作迟疑。
只是,本来她是想问来历的,话还没有说完,小四就走了。
喜儿嘟嘴,哼,小姐太冤枉她了,她要去哪里说理去?
云可心似是喜儿肚子里的蛔虫,当即谑浪笑傲:“行了,我刚才看到小四过来了,也就只有他毛毛躁躁,风风火火。”
于是喜儿立马笑道:“小姐,那要不要打开!”
“小四,可有说什么吗?”
喜儿摇头道:“没有。”
云可心随即掩嘴一笑:“好了好了,打开看看!”
“小姐,你等我一下,我这去拿小刀。”
主仆二人小心翼翼地拆装,正当打开的瞬间,原本满脸笑意的云可心笑容僵在脸上。
喜儿惊讶地看着她家小姐,这是谁这么大方?竟然有人送小姐这么贵重的礼物,看来还是蛮有缘的,忽然好羡慕啊!
这对缨络坠看着十分耀眼,还有这一对蓝白琉璃珠镶嵌金腕轮,简直太精致了。
是他!
“小姐,我给你戴上吧!”
云可心默认。
这简单的造型,并无太多繁复,看着却让其中的纯洁和安静无声的流露,给成熟一点纯净,举手投足更是动人。
可是云可心戴上去的那一刻,就不一样了。
一袭白淡粉色华衣裹身,外披白色纱衣,露出线条优美的颈项和清晰可见的锁骨,裙幅褶褶如雪月光华流动轻泻于地,使得步态愈加雍容柔美,三千青丝用发带束起,头插玫瑰晶并蒂莲海棠的修翅玉鸾步摇,一缕青丝垂在胸前,薄施粉黛,只增颜色,耳旁坠着一对缨络坠,双颊边若隐若现的红扉感营造出一种纯肌如花瓣般的娇嫩可爱。
“小姐小姐,快看快看!”喜儿兴奋地手足舞蹈。
“好看啊!”
“当真——”
“嗯,我家可心小姐可是太泽城屈指可数的大美人呢!”
“就你嘴贫。”
喜儿拍了一下脑门,“瞧我,光顾着高兴了,忘了给您端药了。”
“你看,这对玉镯子,带着您手上当真是出类拔萃……”
“小姐,快趁热喝了吧,这时奶娘熬了四个时辰的补药……”喜儿恭敬的端在她面前,这下就不用煞费苦心劝小姐吃药了。
不过这玉镯子质感浓厚、华美精致,更是贵妇人腕间的宠物。而且它色泽绮丽,风格多样,无论是怎样的形式,那一环清润的翡翠镯子戴在纤纤手臂上,总给人无限高雅之感。
云可心头一次很认真的喝完那晚补药,平常都会偷偷倒在花坛底下。
“小姐,你是不是知道谁送的,好大一朵茉莉花。”
佩戴此物的女子,还真是让人揣想,让人惦念——自喧嚣浮尘中盈盈映入眼帘的女子,浅笑轻颦,不经意间抬起的手腕,拢着衣袖看了又看。
一想到那位公子生得风流韵致,自然是个才子。
云可心朝喜儿微微一笑,摆了摆手:“喜儿,别在府里瞎说,隔墙有耳。”
说着喜儿看了一眼她家小姐诚诚贻笑大方,所以不敢冒昧进谒。“您这是怕大小姐妒忌,已经是小姐的,干吗不用显摆,还要处处让着呢!”
云可心摇头,冁然而笑,不觉起身,随即对喜儿说道:“哪有,你还是把它收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