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更,城东大街,天涧一号。
作为上齐国最顶级的强者,竟然常年隐栖上齐国最大的酒楼里面,虽然跟其他顶级强者无法比,但依旧是其他人无法比拟的生活。
清晨,万籁俱寂,天蒙蒙亮,黑夜正悄悄隐去,破晓的晨光慢慢唤醒沉睡的生灵。
而此时,酒楼后院一个幽静雅致的书房,一个男子正在下棋。
这么早,就开始一个人下棋?
难道不该闻鸡起舞吗?
乍眼看去的瞬间,他沉静优雅端坐的姿态,仿佛以一种天荒地老的姿势,暗示他所不能言明的一切情绪。
院子里,太阳还没有出来,没有一丝的风,一切都静悄悄的。
甚至是天涧内部的下人们都不曾轻易踏入,而就在这时,一个管家模样的年轻男子快步从外面走进来,恭敬道:“阁老,事情都处理好了,您看……”
座位上的男子,还沉静的棋局当中,半响,才将手中的黑子落定,缓缓开口道:“药王,如何说?她可有动静?”
“哦,有,药王她已经提炼出新品种,正等着试炼成效,刚刚那堂主还派人过来,并把这本……说是赠与您?”
男子皱眉:“什么东西?”
“是什么?”
这就是有名的“女儿春”,当下特别流行,有士人藏书甚多,每柜必置其中一册。
管事知道名字也不敢当面说出来,只好佯装低下头。
男子接过手瞬间手上一顿,看到书名,随即脸上的表情要多难看就有多难看,望着管家:“什么意思?羞辱本尊是吗?”
管家一愣,赶忙解释:“呃,这个……应该是药膳堂办事……呃,那啥,才……”咽住话,刷刷的红了脸。
这也能拿得出手?
随意翻到几张秘戏图,令男子令人瞠目,瞬间面色微红,当下将手中剩下的一枚棋子往桌上一扔,冷声道:“荒诞!又是那人馊主意?告诉她,痴心妄想。”
怎么回事?
这么隐晦的事情干嘛转一道手啊?
亲自登门,不就完事了。
若是拿去放在闺阁之中,私下共同翻阅也不至于这么生气。
聚书多惹火,此物可厌火灾也。
管事的心里嘀咕,惨了,这下怕是要搞砸了。
斗来斗去这么多年,为什么就不能当面说开呢。
在外人看来,这对良人真的好矫情。
司马圣灵不屑地挑了挑眉,呵斥:“滚!简直不堪入目。”随之往外一扔,也不知道扔到什么地方去了。
管事的吓得两腿直抖,随后赶忙转身就跑,可刚跑没几步,“等等!”又被男子叫了回来。
并一再警告,“此时不得说出去。”
“是,阁老可还有什么吩咐?”
司马圣灵想了想,道:
“待会送四份早点过来,还有一会我这,以后就是一老一少居住了,你给我弄一个后门,方便进出。再派人到药膳堂放话,就说以后没有重要事,不要擅自做主,否则,别怪我司马圣灵不客气。”
管家闻言已然心惊不已,甚至一身冷汗,每次来这里,他的内心几乎是崩溃的,那是因为亲眼目睹过阁老杀人灭口的手段,此生杀之柄,不自主出。
高人就是高人。
司马圣灵不免看出他的心思,告诫:“还不去!”
“是是是,小的这就去办,这就去办。”
管家一走,四周完全放晴了。
男子只觉得头疼,便重新坐下来,然后再次一手持着黑白棋,神色凝重的看着棋盘,偶尔眉头微皱,微眯的眼睛里闪烁着精芒。若不是极力克制的自己的情绪,这盘棋怕是进行不下去,这下棋就是一场斗智,必须沉下心来。
半响之后。
一个少年郎的从隔壁房间出来,看到门口的一本书,就好奇地捡了起来。
打着哈欠慢悠悠的来到书房,还没来得及打开,少年自己倒一脸委屈,没好气道:“师傅,昨晚那两酒鬼是谁啊?我这身子骨都要散架了,你看,就是那个穿白衣服女的打得,都淤青了,好狠啊。”
“呃……”司马圣灵眉头一皱,臭小子,手里拿着什么?立即起身上前把书没随意的收藏了起来,并认真的检查起张景恒胳膊、背上、腿上的几处伤势。
天啦……这背上、腿上的巴掌印清晰可见,都泛肿了,还好有上等的金疮药。
“痛吗?”
“嗯。”
“忍着点。”
“没事!”
打成这样,还说没事。
这个云如梦,到底喝了多少呢?
司马圣灵眼眸浮现一抹惊讶之色,不过很快消失无踪。
若不是云如梦忽然带着她的朋友找到他的居所,经常是来无影去无踪,也不知葫芦里卖得是什么药,他才不想多管闲事。
对,他这个师傅,也确实是高冷的。
撂摊子了呗!
此时,他心里骂着,这个云如梦喝醉酒了下手真够狠的。
可伶啊,我的徒儿!
第一次见他的师姐,就这般待遇,但愿这两徒弟不是倔脾气就好。
张景恒一脸懵,又可怜兮兮的说道:“师傅您是不知道,熬到大半夜没睡觉,简直困死了,她们还在那里嚎什么,春风一杯酒,烈酒配豪杰,与天同饮,与地同醉……然后什么豪饮千杯,这么折磨,干嘛还要喝?”
“看她们醉成这样,好可怜。”
司马圣灵也想知道答案。
至于,可伶?
那种觥筹交错,把酒言欢的场景,想想都不可描绘,可伶个毛线。
“这个……辛苦你了,若是想报仇,师傅只能劝你尽早,比如她们还没醒的时候。”
“啊?”师傅这是要他干嘛?报复!
看她们醉得一踏糊涂的样子,还是算了吧。
可以想到这里,张景恒又添了几分抱怨:
“师傅,您是不知道,伺候完这个,又收拾那个,弄得整个房间都是乌烟瘴气的,我都快被活活熏死了,用了很多花露。”这状告的丝毫不客气。
不过,司马圣灵早有准备,他不慌不忙地道:“行了,你去吃……”
张景恒迷迷糊糊地喝了两口茶,应诺了一声:“不了,我现在好困好困,我还是去睡觉吧。”
司马圣灵高兴地挥了一下手,示意他今天列外了,可以退下了。
毕竟还小,心一软,哄几句,就不会生气。
叹,本想收个徒弟解解闷,讨好自己,以后他的日子也好过一些,忽然发现,是不是自己盘算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