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瑜寺的大殿,刑部直接将曹瑜派过来。
正在亲自公审着那些人。
“廷尉大人,人贩在此,请大人明察。”
“罪犯高健,说说吧!”
“哼!”
那侍郎的表情有些晦涩难明,落在云大小姐和焦炉统领的眼里有些局促。
站在云大小姐身后的小酒和小食交换了眼神,齐齐地按着高健跪在地上。
“别以为你们捉了,我就会老实交代。”
“怎么,你想承受皮肉之苦吗?”
那就成全了。
“拉下去,杖责三十!“
“啊……鸟之将死,其鸣也哀;人之将死,其言也善,这道理还不够明显。”
这个叫高健的还挺有骨气的,丝毫不畏惧,明显就是死鸭子嘴硬。
“此乃大罪,岂能儿戏。”
“天乎!吾无罪……”
哟,还十个不服,八个不服的。
“啊……”
那些侍卫才不会手下留情。
白花花的肉腚子都要开花了,还不服。
“哎呦呦……嗤啊……你们这些人,做你白日梦,你的那一套把戏,我早就看穿了……”
谷一在一旁看的抓耳挠腮,道:“公子,您说这人是不是自讨没趣!”
少年没好气道:“少打岔。”
玄冥转过身,窘迫地笑:“应该没这么简单,说不定就是跑跑腿就是了……”
“我要拆穿你!”
一道冷冷的嗓音从人群中传开,不少人好奇。
就连主位上的曹廷尉不禁一愣,好熟悉的感觉。
高健骇然:“明夜,你……”
明夜握着一柄折扇,摇身一变,竟然成了一个美男子,快步迎上前去,向着曹廷尉微躬作揖:“怎么,你以为我死了,我这不是活的好好的,说实话,我早就清楚了你们是什么一回事了。“
“你,你是个叛徒,他们不会饶了你的。”
高健难掩面目可憎,一时间语无伦次,却被小酒用力按着。
周围围观的香客,暗至窃窃私语。
少年见此,压下心底的困惑,见这个叫明夜的目光不禁嘴角上扬,不知其想。
“这人,大概是疯子。”
“你们说,他绑架这么多童子,到底想怎样?”
“不知。”
“哈哈哈,那又怎样。”
“大胆狂徒,竟敢口出狂言。”
明夜摆手,示意现场安静,继续说道:“《上齐律》则明文规定,凌迟处死,财产断付死者之家,是吧。”
“这一点,没错。”
“我看啊,这种死不足惜。”
“各位别激动,我觉得,从根源上消除人口拐卖道阻且长。”
“这位公子说的极是。”
有人扬声:“惟愿天下无拐。”
“对对对……”
这可是百姓的呼声。
曹廷尉当场怒斥:“你们这些人就是简直丧尽天良……”
“大人,恐怕事情没这么简单,他们要做的,就是杀之,以祭邪神,高健对吧!”
是啊,他什么时候嘴变得这么厉害了!
明夜当下冷哼一声,抿了嘴笑,道:“很意外吗?你以为我是闲的没事干,不过还真是,为了掌握罪证,你们东胡人来京州城,还真是例外呢,你千不该万不该,暴露你的本性,尔等藏在这天瑜寺,就可以胡作非为了,做梦!”
高健看到他身上的一抹杀意,忽然浑身一抖,随即满脸恐慌:“你,你是谁?”
“哈哈哈……一个连你背后都惹不起的人!”明夜故意走到那人耳旁,附耳一声,“你有什么资格质问我是谁?”
话里有话啊。
“不可能!”
“我跟踪过你……”
跟踪?
明夜直言不讳地道:“你的那点小把戏,我岂会不知,逗你玩的,可懂啊?你以为你们九黎部落,当真可以无法无天了吗?这里可是上齐,不是你们东夷部落,这城中百姓不知,但那些门阀世家多多少少还是听过的,云大小姐你说是吧?“
云如梦双手抱臂就这样定定看着他,没吭声。
当下轻咳一声,继续道:“消息,自然是有的,据传一百多年前,东胡人族里带着一个神秘的诅咒生活在大山深处,只要是高氏的男人,从一出生就带着一中怪病,每到十五月圆之夜就莫名其妙的发病。
族里的几任长老商议,每三月供出一个童子举行一个大规模的全村祭祀祈福仪式。谁要有这能力做出贡献来改变全族男人的性命,就拥护谁作为族长,享受全族最高规格的供给。
祭祀仪式结束后,再吃掉童子的肉身,遗骨则炼成丹丸。他们愚昧的认为吃了这种丹丸可治愈百病,使肉身“刀枪不入”,即便被官府抓住也可熬住“大刑”。
近年,各地频繁发生童子失踪,也有拐卖犯罪团伙被抓,官府公开审讯,允许百姓堂下旁听,可还是有屡禁不止。这些人流窜到各地作案,俯首认罪时,激愤的老百姓冲上公堂将这些人活活打死……”
明夜又朝向主位方向,作了一揖道:“廷尉大人,按规矩办事嘛,要不然,我也是很难做的。”
“杀了他……杀了他……”
众人拾柴火焰高,杀他的呼声一片。
高健见了颤抖着。
“怎么,你也怕了?”
曹廷尉当场判决。
“好了,此案证据确凿,高健所犯之罪……明日午时,问斩!”
现场响起一片热闹的掌声,百姓们欢呼,就连早就被吵醒的小书颜,随即再次咯咯咯笑了起来。
“谷一,马车安排好了没有?”
“公子,好了。”
“小懒猫,我们回家了。”
“阿弥陀佛……罪过,福为二,若达罪性,则与福无异,以金刚慧决了此相,无缚无解者,是为入不二法门。
贫僧,罪过罪过。”
有些人,一旦剑走偏锋,最后的结局,估计是哀莫大于心死。
少年抱着人,后面跟着一行人缓缓走下台阶。
申时一刻,那映在绿树丛中的寺院,剩下云如梦、明夜二人。
“还准备装到什么时候?”
“所以呢?”
云如梦一愣,知道再废话,可就把这位皇子惹毛了,当下轻咳一声,道:
“你受委屈了,那也是你选的,不过,你可以向皇上邀功了一件。“
“呵,怎么,你就这么想我出点什么问题?”
若不是她让云家人通知她父亲,再托关系派了曹廷尉过来,结局根本不是这样。
“有么?你现在毫发无损不成?还不是找他们算了账,要不是本小姐闲的,我就是没事干也不来这……”
“不得不说,你还真是好运气,遇上了襄阳王朝的辰世子,人家根本就没有揭穿你。”
“是吗?你还真瞧得起他。”
说话的功夫,坐在台阶上的云如梦随手往他腰间的玉佩一指着。
片刻,又忽然起身,道:“后面的麻烦,我可不管你,你一个人慢慢玩吧!”
“你这人怎么能这样!”
“我怎了?欠我的什么意思还?”
说着,云如梦转身也走下山去。
见此情形,跟着身后的小酒小食不禁快步跟了下去。
倒是站在明夜身后的住持,随即单手念着,看到这一幕,不禁摇头。
“大师,为何摇头?”
“直须向万里无寸草处去始得。”
明夜问:“只如万里无寸草处,作么生去?”
“何不道,出门便是草。”
也许,非凡夫行,非圣贤行,是菩萨行吧。
“主人,我们?”
“也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