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是老夫人为什么这么坚决要找回那女子后人的原因。
可即便如此,白府中下人也足有数百人。
此时密密麻麻站了一院子,甚至连角落里都挤着人。
盛语嫣的视线一一从这些人身上扫过,一个不落。
然后看向站在前面的白科父女以及其他几名亲戚身上。
还有一人,盛语嫣见过,就是那个易百万,而另外几人,却是陌生的很。
看到眼前的情形,盛语嫣最先感到的是意外,强烈的意外。
于是便好奇的问道:“堂奶奶啊,白家和这个易家是什么关系?”
老夫人扬了扬嘴角,笑着道:“这个啊,我一会跟你解释啊。”
“哦。”
还有陌生的几名宾客顿时皱眉,看了易百万一眼。
易百万感受到了异样的目光,立马沉声道:
“怎么?你也不怀疑我了?”
“哪里?我又跟你不熟,只是随便问问。”
盛语嫣轻轻一笑,然后转身坐到旁边的一个位置上。
刚好,桌上有杯茶,是对面是一脸慈祥的老妇人的。
盛语嫣伸手一把便拿了过来,兀自抿了一口,然后漫不经心的说道:
“我已经知道作俑者,只不过我这人大人有大量,还想着第一次见面,也就给他们一个机会……”
盛语嫣凤眸微敛,盯着手中的茶,好像施舍一样。
可她这话一落,瞬间让原本安静的院子里,一片嘈杂。
白府的下人们窃窃私语,对面几个白府的夫人小姐们更是面色微凝,小声私语……作俑者白意还想跳出来说话,却往一旁的白科按住了。
看着这么一场精彩的戏,盛语嫣抿了一口茶,悠哉悠哉的。
倒是老夫人面色凝重,盯着盛语嫣,同时不着痕迹的瞥了旁边始终没说一句的易百万一眼。
气氛诡异。
而盛语嫣就任凭着这些人议论,吵闹,直到一刻钟后。
盛语嫣捂着小嘴,说道:“这些人的心思可没这么简单。”
老夫人看都懒得看这些人一眼,淡漠一笑:“还是你聪明,一眼看穿问题的本质,与他们表情上和和气气的,背地里全是算计,你以为他们今日来都是看我这一把老骨头吗?
不,他们是来走过场的。”
“就是我们通常认为人应该真诚,不应该“假惺惺”地“像是演戏”。”
“是啊,所以我在他们心目中,就是一块肥肉。”
“错,他们可是在使劲演戏呢?”
“演戏?”
“呵呵呵,而“演戏”一词经过一系列的演绎转化之后,成了”虚假“、”虚伪“、”伪善“、”不安好心“的代名词。”
“语嫣这话太精辟了!”老夫人忍不住都要伸出大拇指了。
“堂奶奶,可以说是正面的、积极的以及褒义地理解,这些人把金钱跟人生比作一个大舞台。
而堂奶奶的每一次重要的活动或者行为,在他们眼里都好比是一次演出。
那我们应该认真地对待他们的每一次演出,要不然不就成了独角戏了,这既是对自己的要求,也是对”观众“的负责。”
“这么说,你答应留下来了。”
盛语嫣嘟嘴:“不,我才不要和这么多每天斗来斗去,多累。”
有这么多财富,可不是什么好事,何况这么多狼在身边,还不一定能带得走,也不一定留得住。
这关键的问题还是要看白家主,也就是她的亲爷爷白意如何抉择了。
老夫人显些被气到,眉梢一挑,不可思议的问道:“那你忍心我这一把老骨头受累。”
盛语嫣手指动了动,面色扭曲的说着:“那您就应该果断一点啊!”
“也是……”
如果是真的演出,白家主一定会精心准备,除了角色需要,决不会蓬头垢面、懒散邋遢地登上舞台。但对于非正式的演出这些人可能就没有那么精心、那么认真。
所以,在金钱面前,这其实是一种人生的态度,一种生活的理念,乃至一种生活方式。
君子爱财取之有道。
我们经常会说,某个人生活得很精致,很优雅。其实,这样的”精致“和”优雅“并不是随意而为的结果,通常都是通过精心准备的,有些精致优雅到骨子里的人,已然是长期自律的结果。
这可能在白家一个个过得很累,但作为一个对生活有追求,对自己有要求的人来说,这是“自然而然的,不完美,毋宁死”的说法固然有点过,但绝不随便,却无疑是一种基本的要求。
可能有人对此很不以为然。
那就是盛语嫣她自己了。
院子里继续嘈杂,却无一人应声。
不少小辈更是轻哼一声,露出一丝鄙夷而轻蔑的笑容。
而就在这时,只听轻声一笑。随即只见盛语嫣将手中茶杯往桌上一放,然后径自站了起来。
嘈杂的院子里,一下子安静下来。
“老夫人磨磨叽叽的,怎么回事?”
“嘘!小声点。”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盛语嫣身上。
“今天最主要目的是带语嫣给各位认识,还有呢,我希望一家人始终要和睦……”
这时只见盛语嫣缓步上前,最后停在白意的面前。
“认识她干嘛?”
“就是。”
“白家的成员多她一个不多,少她也没有任何关系。”
白家的这些小辈嘴怎么这么欠呢?
当事人都在这儿,还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
“就是。”少女附和一声。
盛语嫣怼道:“哟,是吗?”
白意一愣,随后面带嘲讽的笑道:“难不成你还在怀疑我?”
不打自招。
这脑子,还真是不好使。
盛语嫣噗嗤一笑,“不是你,还能有谁?这里面除了你,谁也不熟啊!”
“你……”
易百万瞥了一眼对面的人,面上浮起一丝冷笑,想不到嚣张跋扈的白家大小姐也有吃瘪的时候。
“是,又怎样?”
“……无所谓啊,我命大啊!大不了下次你再毒我一次试试!”
白科扯着少女的衣袖,小姑娘嘴角一抿,不甘心的说道:“你以为什么人都可以入白家的吗?”
“放肆!当我不存在吗?”老夫人一发怒,她大儿子白科都忍不住掂量一下了。
见盛语嫣只是冷笑却不说话,少女急了,高声问道:“她一外室女,有什么资格跟我们分家产?”这个要问白家主白玉了。
“啪”的一声响,白科情急之下打了白意一个耳光。
少女高声问道:“唔唔唔~爹,您怎么这样啊!”
老夫人忽然扬声:“打的好!欠收拾的东西!”
哇哇哇哇哇哇……
当这么多人哭了?
太丢人了吧!
盛语嫣得意的笑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