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原以为自家主子睡着了。
荷叶悄悄退出了大床,睡回了自己的小床。
困得眼睛都睁不开。
谁知书颜直接坐起来望着窗外的星光,忽然起了夜游的心思。
她披上一层厚厚的貂皮大衣,将青丝编织成厚重的发辫,简单地在脑袋边缘盘了两圈,用一根红绳系着。
提起一盏琉璃灯笼,她悄悄溜出了房,来到小院。
找了一个亭子坐下来。
“这么晚了,小心着凉。”
谷六从她出门,就一直在暗处盯着,确定周围没人,这才放下谨惕。
书颜回头一看,笑了:“谷六叔叔,你怎么来了?你还好吧!”
谷六走过去,开玩笑道:“你这丫头,胆够肥的,亲爹在此都这么放肆,来,给你一羊皮囊,好好拿着。”
她情不自禁地露出笑脸,“哇,还是热的。”
谷六抱胸道:“你以为呢。”
书颜干瘪着小嘴,“谷六叔叔,我今晚头一次失眠了,荷叶陪着我,怎么睡都睡不着,你说我这是怎么了?
怎么就没有瞌睡虫找我啊?”
“是吗,来,又给你一好东西。”
“啥?谷六你身上怎么有这么多法宝。”
谷六诡异的笑了笑。
“想不想看?”
书颜瞪大眼睛点头,只见谷六从身边掏出来一个小瓶子。
呃,这一出手吧,书颜整个人都不好,妈呀,还以为什么好东西,一看又是香雅姐姐的独家秘方,安神补脑液。
看到它都忍不住抽搐。
“那个……”书颜一时语塞。
有一段时间不见,谷六并不知道书颜畏惧这个东西,还在一个劲地问:“咋了?”
书颜摇头:“我,我觉得我不需要。”
她可不想大半夜把所有人吵醒。
“哈哈哈,别急着拒绝,这药被我改良,一点都不苦的。”
书颜完全不信。
谷六耐着性子,劝她:“你不信谷六叔叔我,来,你过来可以闻闻?”
书颜下意识的腿了几步。
可拉倒吧!
这个什么安神补脑液她才不要,被忽悠过几次,香雅姐姐也说是改良过,一次比一次更苦,每次喝完整个食道都悔青了,一天都缓不过神来,现在一看到这个,书颜摆明态度,她不要,坚决不要。
“你这丫头,怕什么?”
“不要。”
“颜儿,你从小到大,谷六说说骗过你一次没?”
书颜认真的想了想,猛地摇头。
“乖,喝了这个真的好,真不是苦的,我可以打开倒出来一点点在手上,你来闻闻。”
谷六是真说真做,伸出去,“你看,还有一股淡淡的清香味,快喝,一会可要稀释了,没了药性就不好。”
书颜放下戒备心,去嗅了嗅空气中一股浓浓的花青素的味道。
确定无误之后,书颜接过谷六手上的小瓶子,一口倒进小嘴。
还用力的甩了甩。
没了。
还真不苦。
不,是一点苦都没有。
“谷六叔叔这是怎么回事?”
“被我高度提炼了。药不一定都是苦的,中药里的甘草就是甜的,滋补汤剂一般以淡微甜味为主。中药大多发苦的原因是因为药材里的成分导致的,如黄连里的黄连素,本身就是味苦的!味道很差的药在制剂的时候通常都做成糖衣片……”
“哦,原来是这样啊。”
书颜听完,连打了几个哈欠,这一下真的是困意来了。
说话都是前言不搭后语的。
“颜儿,赶紧回去睡吧!”
“谷六叔叔,你呢?”
“我没事,我就是一夜猫子,专门守护你。”
“谷六叔叔,不要太辛苦了,颜儿要去睡了。”
这还没走几步,困意来袭,挡都挡不住。
等书颜回房真正安心睡下,谷六学了几声猫叫,两名暗夜成员出现。
“你们两个一个守着,一个把这封信立马送出去,不得有误。”
“是。”
……
淮南城,书房
辰宇轩也是一夜未眠,正和谷三对弈。
他看了眼棋盘。
黑白棋子犬牙交错,辰宇轩所执白子略占上风。
每次谷三都要被主子虐爆。
已经三局三胜了。
还比啊?
辰宇轩瞪了他一眼,敢不比,他就不让婉儿出现在他眼前。
这个主子太腹黑了。
忽然乖乖坐在对面,还亲自为辰宇轩添了一盏温茶。
“该你了。”
“这么快到我了啊?”
装,就知道装。
“主子,我这处在下风,不要比了吧!”
“认真一点,少敷衍!”
谷三横竖看了半天,直接随意下了一个位置。
辰宇轩捻着棋子,垂眸看他一眼。
“确定?输了可是要罚的。”
辰宇轩所说的罚,无非就是一直到下赢他为止。
看来又得熬夜了。
平常要是书颜陪他,她就会想尽一切办法赢他。
比如悔棋,让三步,五步,偷偷拿掉棋子做个小无赖。
人家都是安安静静的下棋,她反倒可以导一出戏来。
呵呵呵~快点快点,轮到我了。
你怎么悔棋了?
大哥哥你都比我强,比我聪明就该让着我呀!
你这丫头,猴精猴精的。
……
可是现在都没有书颜的影子,辰宇轩很不适应,老是有意无意的喊着书颜的名字。
等他回过神,发现她根本不在他身边。
“快点。”
谷三状似不经意地舔了舔唇角,随意落子,“颜儿怎么来了?”
今夜星光烂漫,兴之所至,都想起书颜。
还以为一个人失神呢,这倒好,整个府邸都变得好安静。
“哟,你也得了失心疯?”
“可不是嘛。主子,属下这是最轻的。
那个小翠跟婉儿可比我俩严重多了。”
“嗯,一个个都在想小懒猫了!”辰宇轩双手笼在袖管里,只能柔声安慰自己:她一定很开心吧!
不知道有没有受委屈?
能不能吃饱穿暖,有人没人陪着她玩……
想的太多了。
“要不,来一罐酒吧!”
辰宇轩落子,问道:“借酒消愁愁更愁。”
“我们之前不是酿了很多酒?现在拿出来吧!”
“就一坛,好多了伤身。”
“是啊,喝适量就好。”谷三端来酒,倒了两盏,两人你来我往的博弈。
辰宇轩又问:“暗夜有信吗?”
谷三默然。
他又落了一子,淡淡道:“去了快第四天了,现在都转钟了,也不知道那人对颜儿如何?”
他心里很是担心。
谷三也赶忙望向辰宇轩。
年轻人侧颜冷峻,正淡漠落子。
“主子,有谷五在,他这人比较谨慎,不会有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