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一天下来,这是漂到哪里了?
前不着人,后不见船只。
“大山,你说的这地方是?”
他沉默了半响,也摸不清方向。
这是他有史以来第一次沿这条河流一直往前,莫名的心虚感。
听人说起这条水线如何简单,没想到亲自实验的结果,完全一脸懵。
哈哈哈……这下好了吧!
欲哭无泪啊!
现在遇到难题,前面是个三叉河流,往左往右,进退两难。
刚才幸亏发现及时,才好不容易停靠岸边小憩。
大山一脸肃然又认真地提议问问路人。
这想法太奇妙了!
周围不是黄土就是泥沙,这一片一眼望去好像人际荒芜,还寸草不生。
鸟能拉屎的地方,哪来的其他人?
就连一支商船影子都没用。
偶然几支大雁,还以为进入无人谷了呢。
他们显然没有发现,还真是处在无人谷的入口处。
“怎办?”盛语嫣抬头没来由的一丝心烦,拿着竹竿在拍打的河面。
大山心脏直跳,却又不能明说太折磨人。
“要继续等吗?岂不是等到天黑?”
接下来他们要吃什么?继续钓鱼摸虾,还是浑浑噩噩的在竹船上。
再这么下去,饿不死,却暴晒在太阳底下谁人不识。
盛语嫣还是觉得他们这一趟出行有点草率,风险太大,要是遇到刮风打雷等恶劣天气,他们只能等死。
“要么,我们再赌一把!”大山敛眸,似是刚刚被累得需要坐下来歇着。
盛语嫣疑惑一瞬,慢慢才回过味来:“那你怎么赌?”
这还没吃东西,人就已经灰心了。
而大山理直气壮的借此机会想要赌一把,“猜左和右的路线,一切交给天意。”
真是大言不惭。
大山找出在河面捡到的一瓶子,说是跟着瓶子走。
盛语嫣听了更是气恼,“不行,瓶子根本漂不了这么远,你就不能好好回忆一下路线吗?”
看盛语嫣那生无可恋的表情,大山看着沿路的风景,语气幽幽:
“就一个形式,我们到前面试着放一次不就知道了。
还想啥路线啊!我根本就不记得了。”
“不对,该不会你压根没来过?”
说这句话有用吗?
恶魔!
盛语嫣目光在他转了一圈,收回来盯着水面的自己。
他们要靠一个空瓶支撑起他们的信念,这得多大的勇气。
大山急声:“还磨蹭什么?试不试给一句痛快话。”
大山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逼她前行。
这就是个送命题。
俗话说,生死有命,富贵在天。
人嘛,说的俗气一点点,大不了眼睛一闭,两腿一伸,就归西了,有什么好留恋的。
“好,”盛语嫣这次是一鼓作气,“赌就赌,反正自己这么倒霉了,总不能运气一直那么差,赌一把!”
说干就干,反正大家都年轻,有的是用不完的精力。
……
而淮南城。
为招待书颜回门准备的接风宴,终于如期而至。
“唉,人都走了!”
“谁走了?”
“就是那几位妃子啊!”
一早,书颜端坐在妆镜台前,戴上碧玺耳铛,好奇道:“哦,说来也怪,这几日我都没瞧见东方辰?”
荷叶弯腰,给她补了点嫣红口脂,“奴婢听说,东方辰前阵子家里有事,忙完府里的事,他就跟谷一统领告假回家了。”
难怪。
这次新帝新后昨日正式启程了,就留下三皇子辰辛奕一人,说是跟在大哥身边学习。
而太子则被云兮楼的老板带去鹤山郡。
他的那些妃子,今日才被辰家军谷五、谷六两人带队护送出城。
大家好奇为什么不是和新帝一起?
说来话长,主要是为了避嫌,自古尊卑有别,又因逍遥帝贵为九五之尊,在那堆文绉绉的大臣面前理性如此。
所以太子可能还在南境多留些时日,这才让一己之私的焦娘子占了空子。
这也不怪,张景恒一走,云兮楼也变得好冷清。
还有接连不断地唱堂会,这嗓子有些不太舒服了,这么一来二去也就有了想要外出游历的打算,再加上从前和太子的关系亲近,萌生一起鹤山郡的打算。
“王爷呢?”
“去军营了,说是很快回来。”
“有什么事吗?”
“大概说是皇上还歇在咱们府里时,有位副将喝醉了冲撞了一大臣,今早军营有位将军负荆请罪来了。”
书颜理了理鬓角碎发。
她倒不觉得,这是什么事,那些辰家军她有跟他们相处过,不是猛撞之人。
倒是那位将军,挺会看时机的,这是怕他们谷王发怒吗?
还负荆请罪?
书颜也就听听,这军营之事这一女子没权利涉足,也省的日后有人说闲话。
更是懒得去管,带着荷叶往前院大厅而去。
就在前去的路上,就看到后院一角,小翠带着人在一小院门口慌慌张张的。
书颜现在作为府里唯一的女主,赶紧上前问:
“小翠,怎么回事?”
“奴婢小翠参见王妃。”
“少来这套,里面什么情况?这不是香雅姐姐他们的愿意吗?你们怎么一个个不进去啊?”
书颜想要进去看个究竟,被小翠特意拦住。
这时,书颜侧耳头一听,怎么是一阵嘶吼声?该不会……
书颜这一下也是慌了,说好今日回门的,竟然遇到香雅要生产了。
难怪他们这些青年的丫鬟小厮全现在门外,那几个老嬷嬷在里面手忙脚乱的。
“青竹姐姐怎样啊?”
小翠又福了福身,“青竹管事还好,也在里面。”
“让我进去!”
书颜想进去。
可是这种生孩子的场面,实在太震撼了。
“王妃,不行啊!”
“生孩子主仆有别,这规矩……不能破!”
书颜才不管什么规不规矩,执意要进去。
可是刚走上台阶,里面的动静不太对啊。
“快,来人,把谷一叔叔叫来!”书颜被眼前一幕,吓得语无伦次的。
“王妃,已经有人去了!”
“快去帮忙啊!”
怎么帮?
她们没经验啊!
香雅疼痛得声嘶力竭,汗水早已湿透衣被。那声音令人揪心,却仿佛是天籁,因为一个新生命将要降临。
“用力,用力!”
“啊!”
“香雅……”
那额头紧蹙,一只手抓着床单,青筋暴露,一只手的指甲早已经嵌入采蓝姨的手臂了。
等谷一匆匆忙忙的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