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景恒讥讽道:“姚姑不是说了,这人胆小贪财好色,是个唯利是图的小人物。
这次我们这么兴师动众的,就是要利用这次契机,下去转告弟兄们,此次不能掉以轻心,胆敢怕死,自刎谢罪。
全部人给我准备,也好为弟兄们报仇雪恨。”
“属下立马准备第二波人马到位。”
“别让我等久了,不然这戏可没法唱了。”
“是。”
九鼎答应着,把远镜递给门主,转身向后打了一个响指,“我们去引开他们。”
兴冲冲地带着几十精锐下山疾驰而去。
阵风似的,大开杀戒。
静默了一会儿,张景恒忽然望向身后的须发皆白的老者,斩钉截铁:“师傅好不容易来,真不打算帮徒儿了?”
来自太泽城的老者,负手站在山崖边上,望着不远处嗓音淡漠:“这就是你千里迢迢叫老头来的目的,多大的人还不让人省心,我已经违背了自己的初心,十多年间帮了一次又一次,也别再幼稚下去,收手吧。”
张景恒愣住:“唉?不是说成大事不拘小节?咱不是在暗中观察形式。”
“你呀,就是太自负了,哪有你这么指挥的,你那些做法越来越不入流,懂不懂?”
这个徒弟,还真是一个稚儿心智。
把喜欢和不喜欢挂在脸上,处事方式很惊奇,明眼人一看便知。
难怪成不了气候。
这么下去,又要摔跟头了。
还不如……
“师傅!”张景恒连忙单膝下跪,“现在没办法收手了,眼看什么都没有了,最后一次,帮帮徒儿行不行?”说完还瞄了眼耐心等待他的回复。
老者忍俊不禁:“起来吧,你都多大了,现在妻离子散,兄弟背信弃义……还想卷土重来重新掌管达摩城,可能吗?
一开始你让吕丰做城主本身就是一个错误,你还弄什么朝生门,做的一桩桩一件件,这些年传给外界的影响太坏了,我有没有警告你,眼下你这是在惹民怨。
还有吗个你招惹不起的女人,你还把她糊弄到身边,甚至不惜一切代价留着,拉仇恨呢。
你觉得自己英明神武,那边万一哪天知道了,届时,你只怕是死成渣渣还要被人挫骨扬灰……”
老者继续道:“不是我不帮你啊,正所谓良禽择木而栖,老头也是无能为力,不要让自己未来路渐行渐远。”
“为什么?”
张景恒不可思议地提高音量。
老者有些气恼地盯着他,“景恒,你究竟想要什么?是名是利还是一个栖息之地,到你这个年纪应该看透一切。”
看透?
他哪有看透?
“我想什么?我要的不过是名利双收,万千去宠一个拥有荣华富贵集一身的女人,可是我得到了却不敢强加给对方,到头什么都不是。”
他几乎是吼出这番话的。
名利,女人,不在乎如此。
老者:“从来不站在别人的角度考虑一下,你如何能感同身受,即便没去对方所有记忆,到最终也只是恨,人啊,本来就很矛盾,但是你若不坦诚,不善良,谁还愿意靠近你呢。
处世唯谦字了得,若一味狂妄自负、骄傲自大,只会失去处世的根本,落得个孤苦伶仃、千夫所指的骂名下场。”
一时无语。
无地自容。
老者转过身,眉梢眼角和煦如春风,朝张景恒伸出手,“景恒,胜败乃兵家常事,策反刑西扬身边的人你指定是不行的,别忘了他可是玉溪王的人,还有另外一层身份,他可是玄冥羽津的朋友,你还愿意继续,会是怎样的下场?
想要另谋出路,那只能是最后一条路。
不过要等你什么时候想好了,就直接来太泽城好了。”
去太泽城?
回到那个有梦的地方?
可是对张景恒而言,让他立马离开这个地方,他有些做不到,他的几个女人,除了书颜以外他已经打探清楚了,若能带上他们北上却是再安心不过的事。
可是他就是不甘,就是放不下,又不敢名正言顺告示天下,还一副扭捏作态。
此时,他也很无奈。
事情都已经这样了,将来还不知道会是怎么样。
心情一下子跌倒谷底。
他头也不抬:“那些人不会就此罢休。”
老者眸光淡而精明,回头冷笑了一声,“你埋怨有用吗?事情是这样了,我只能给你一个锦囊,记住,不到万不得已不要打开。”
“师傅,您来了又要走?去哪?”
“老头想一个人云游天下。”
“师傅~”
老者轻嗤一声,不在意眼前崖下面混乱画面,继续说道,“有时候谋取权势远比眼前的纠葛要好,路要怎么走,自己看着办吧!”
说完,老者给了他一个锦囊就一人走了。
没等多久,张景恒感觉这一次仿佛自己又大了一岁,或是说心态炸崩了。
因为派出去的第二批人全灭,第三波人更是寡不敌众。
九鼎肩臂受伤,咬了咬牙回来。
“不是说很有把握?”
“对方有黑武器。”
“走。”
为首骏马上的他,勒住缰绳,带领精锐停在高高的山岗上。
到底是底蕴深厚的帝家军,哪怕人生地不熟的,也仍旧骁勇善战。
瞧瞧,那些人很快就恢复原样了,继续出发。
“门主,就这样放他们走吗?”
“门主!”
“门主!”
“……”
“回去,再想法子。”
几乎身后那些弟兄们眼里只剩轻视和失望。
他们也是从尸堆里摸爬滚打出来的勇士,现在错过这样的机会,根本不配率领他们。
哼不配成为达摩城的主人。
这次偷袭就此结束后,他们伤亡惨重。
回到达摩城,张景恒手底下的这群人接下来更是各种阳奉阴违,表面上遵从,背地里却十分鄙视,对他的命令更是抱着敷衍的态度。
甚至有人偷偷溜了,还有些死心塌地效忠门主的那一拨人,怀着无比绝望的心,认定这次不可能回到从前了。
本就糟糕的局势,令张景恒性子更为火爆。
现在朝生门这么大一个府邸,不少院落满目狼藉,凋零无比。
谁也不知道接下来的几天,他经历了怎样的处境。
这一天清晨时分,吕丰的人过来叫嚣说是谈判。
张景恒走出大院门口,远远的就看见吕丰带着一个少年,还有几名官员和副将一大堆士兵来了。
他面无表情的走出去。
外面所有人注视着。
“怎么?初战告捷,你们赢了很得意是吗?”
“张门主,何必如此较真。”
“姓吕的他妈滚一边去,我跟你不熟。”
“你……你有种来战。”
叛徒!
张景恒根本不想跟这种人一般见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