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邑的主营里沸反盈天。
“这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他汉昭有通天的本事吗,凭什么连下老子攻下来的十三座城!”摇光君像是屁股上着了火,就是坐不下来,焦躁的在营帐里走来走去,都快把地上磨秃一层了了。
“哎呀,某些人不是自认算无遗策,战场之上无敌手的吗,这回栽了吧,哈哈!你瞧你现在的样子,跟我养的那只大公鸡出门打架打输了一样!”玉衡没有形象的捶桌大笑,颠掉了头顶、身上的毛茸茸小动物若干。
“你这个疯婆子,你是不是脑子有坑,老子倒霉了对你有什么好处!”她这种不厚道的笑声让摇光君愈发的狂躁,脸色都肉眼可见的黑了下来。
“没什么好处,看你吃瘪,我开心!”玉衡吐了吐舌-头,见他翻脸便一个箭步蹿出去,躲到了正在悠闲摇着扇子的天权君身后。
“救命啊,杀人了,北邑七君要自相残杀啦!”她一边大喊一边可怜兮兮的卖惨,眨巴着眼睛看着天权君。天权这个家伙一副风度翩翩的贵公子模样,但要是论起武力值,那可是不输于摇光的货色,她之所以不在夹着尾巴放飞自我,也是因为这个天权是出了名的怜香惜玉。
“天权君,你看看他,我一个弱女子只不过说了句实话而已,他就如此着急杀人灭口……”
那身穿银丝线袍,腰系紫鎏绶带,一张脸生的风-流俊逸,端的是陌上公子的男人便是天权君,只见他悠悠闲闲的放下手里的茶,还颇为细心地盖上了盖子。
“打输了仗,摇光心情不好,你何必招惹他自讨苦吃,呵-呵……”他眉眼含笑的一撩衣摆起身,出手如电,一把就把躲在椅子后面的玉衡如同拎小鸡一般拎了起来,随后便按着她的肩膀往摇光君面前一推。
“喏,人在这里。”
“!!!”玉衡没想到这么容易就被他出卖,顿时楞住了。她看着一步步朝着自己走来,满脸挂着风雨欲来阴沉的摇光,不禁两股战战。就是这样她还不忘声讨天权君。
“说好了的怜香惜玉呢,你天权君不是号称只要是女孩子就是天底下最温柔可爱的生物,一定要悉心保护好好对待才可以吗?我难道不是个女人嘛?!!”
天权君眯着一双足以让万千少女当场晕厥的桃花眼,把手指放在唇前晃了晃。
“不是哦,你啊……”他的目光从玉衡蓬乱如同鸡毛的头发丝,到不知道今天早上洗没洗的脸,再到那没胸没腰没屁股的身材……
他嫌弃的收回目光,悠悠然道,“我说的是女孩子,你啊……顶多也只能算是个母的吧……”
“啊啊啊,我跟你拼了!”这句话伤害力不高但是侮辱性极强,玉衡气的捏紧了拳头,就要放在唇边一吹,召唤自己的老虎出来咬人。
只是那胳膊刚抬到一半就不能动了,不仅仅是胳膊,就连身体也是麻木的。
她的胳膊上插着明晃晃的一根银针,对面青衣的医师款款含笑,说道,“不要吵架了,和气生财。”
玉衡的白眼差点翻到天上去,“我说天玑,你是个大夫不是个商人,别整天钱啊钱啊的。”
天玑君操着手,一副虚心受教的模样,“极是极是,这根银针造价不菲,承慧八两二钱,我们是现在给钱还是月底划账?”
玉衡被这个满身铜臭的大夫气到心肌梗塞,但是她不敢梗,因为她敢保证,如果她敢晕在这里,天玑君就她还是要收费的!她哪有钱,她要养那么多的小动物,个个都得吃喝拉撒,穷的她连点胭脂水粉都买不起。
没有买卖就没有伤害,玉衡君深吸一口气调整心态,果断地决定用健康积极的态度面对一切风雨。
这番鸡飞狗跳让暴躁的摇光更加不满。
穿着黑色军靴的长腿一脚踹开挡路的凳子,他睨着这群不靠谱的人,心想这群奇葩是怎么坐上北邑七君这个位置跟他平起平坐的,这简直就是对他的侮辱!
“就是因为有你们这些拖后腿的家伙,不然怎么会被人打到脸上来!”他没好气的说道。
“话可不能这么说……”天枢君弱弱的说道,“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我就是个占卜看星象的,你让我算算臧否吉凶我还能行,要是让我打仗,那我是真的不行。再说了我也不是没有出力,我不是算出来了嘛,说这次出征注定不会太顺,你看这不是很准……”他垂头叹了口气,一副十分疲惫的模样,“要知道算国运还是很难的,为了这次占卜我可是十分辛苦呢,头发都灰了不少……”
摇光看着他那一头灰色的头发,嘴角不禁抽了一抽。“你这还有刚长出来是黑的头发?”
“万一呢?”
“……”
虽然没有什么用处,可是他也算是出了力,于是摇光的眼神只好挪到了在一旁坐着木着脸闷声不吭的开阳身上。
似乎是感觉到自己被炮火击中,开阳缓缓的抬起了头,干巴巴的说道,“我带来了可以用于作战的飞舟,这可以吗?”
“可以,非常可以。”摇光拿人家的手短,再也说出什么来,一腔怒火被硬生生堵了回来。
“所以说,北邑究竟为何连连败退!十三城啊十三城,那不是家门口的十三亩地!”摇光君阴鸷的目光一扫,五人立即坐直了身体。
谁,还有谁不在,谁可以甩锅?
他们在心里默默地朝着微巳道歉了一下,却还是异口同声道,“微巳,他这会儿还没回来呢!”
他们都选择性的无视了天璇君不临沙场的传统,十分有默契的开始甩锅。
“哎呀,年轻人啊,谈个恋爱很能理解,毕竟讨老婆也很重要,可是种时候怎么能缺席呢!”
“对对对,重色轻友,太不仗义了!”
“这次我们可是能做的都做了,就剩下微巳了,对了他人呢?”
说起这个,摇光君就咬牙切齿,“死了!”
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是微巳的锅,当然了,这个锅还有襄离的一部分。
“谁死了?”清冽至极的声音突兀的插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