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渊面无表情,心想要是对方夸的天花乱坠也就算了,这是什么奇怪的理由。
“我不孤单。”他天神临渊一呼百应坐镇天南,身边根本就不缺人。
“可是你身边没有人呀,你看你都是一个人来这里看河水的。”洛水沉迷推销自己无法自拔,“以后有了我,你就不用一个人了。”
掌控星辰流向是事关天下命运的大事,不是什么人都能做的,自然只有临渊一个,因为旁人根本做不来。
临渊只觉得奇异,“你要与我一起来运行星轨?”
洛水奇怪的看着他,“你在说什么,不就是看河水吗,我会的呀!”
临渊半晌无言,把自己刚才升起的希冀拍灭。他其实的确有些心动,自己一个人的话,确实是想要人来陪的。
罢了,一个傻丫头,聊胜于无。
“你愿意来就来吧。”他端着架子说道。
洛水喜笑颜开,笑容比满星河的星星都耀眼,“那我们以后就是好朋友了!”
临渊艰难的点头,“算是吧……”
“太好了,你是我的第一个朋友!”神女欢呼道。
临渊:“……”等等,现在后悔还来得及吗?
来不及了,神女洛水被姐姐都嫌弃不是没有理由的。
她只长了一张漂亮脸蛋,却丝毫不会察言观色,不顾临渊一脸的不情愿,便兴冲冲的说道,“你这河里有什么呀,怎么亮晶晶的好漂亮……唔,没有鱼,唉这就差了点意思了。不如我帮你弄点活物来吧,你喜欢鲤鱼、草鱼还是黑鱼?不如再来只王八吧,那玩意其实在水里游得可快了,很有趣的!”
说着,神女便要大展神威,给自己的好友丰富一下工作环境。
天神临渊心道这还了得,要是他的星河里飘满了草鱼鲤鱼王八之流,那这星辰命数岂不是要一团乱麻。
“不可。”他抬手阻拦了一下,试图维护星河的平静。
“好吧,你不喜欢就算了……”洛水第一次遇到个肯跟自己玩的,兴奋之心无以言表,只觉得这简直就是天上掉馅饼的好事,遇上的概率大概比有只兔子撞死在自己面前还要低一些。
如此盛事不做点什么太对不起了自己了!
洛水一拍大腿,上去自然地挽起临渊的手,“走呀我请你去喝酒庆祝一下。”
苍天啊,这世上敢无视临渊一张冷脸的人竟然存在,大概是不知者无畏,神女一系列动作堪称行云流水,让临渊也不由为之一愣。
一愣,但是没推开。
众神对临渊有着很大的误解,他的确冷冰冰的,可是这不代表他脾气不好并且动辄就要杀人。相反的,天神性情寡淡如水,只要你别做得太过分,他完全就是无动于衷的。
什么你说巫山?某位神女行事彪悍不羁,临渊何曾见过这等阵仗,自然敬谢不敏,来多少次都是一个“不”。
可是自来位高权重者就是被人忌惮,临渊掌控众生,自然也能操纵别人的命运。谁会得罪掌握自己祸福灾否的神明呢?要是临渊和颜悦色一些,给他舔-脚的人都得排队,只是他冷一张脸不近人情,反倒是让人犹豫起来。别再偷鸡不成蚀把米……要不还是敬而远之吧!
于是乎更多的是敬畏,少了亲近。
可是临渊并不可怕,他不是什么洪水猛兽,相反的他还是个追求完美的神。一个完美的神就该平等、公正、兼爱众生,他可做不出什么给人穿小鞋这样的事。
可是那张脸十分缺乏说服力,临渊自矜,不肯与旁人道之,也就任由下去了。
也好吧,清净。
可是这个莫名其妙跑来的神女的却是以近乎蛮横的方式闯进他的生活,不带任何目的,甚至不是看中他的皮相也不在意他的身份,只是想陪着他。
并不让人反感。
很快临渊就为自己没有严词拒绝而付出了代价。洛水平日里也是光棍一条,此时匍有了用武之地,也只知道学着姐姐巫山一般。巫山性情奔放,她的那些“朋友”都是奔着不纯的目的去的,说是去喝酒,最好再混入人类中参加一场篝火晚会。
酒酣耳热篝火摇晃,气氛正好的时候美艳的女郎便可以勾唇渡一口酒,欣赏新勾搭的小情人是如何的手足无措。
说是去喝酒,幕天席地来一场也不是不行。
洛水只学了皮毛没学到精髓,只知道姐姐说“朋友吗,喝一顿酒的事不就亲近啦?实在不行两顿!”她便要带着自己新结识的朋友去喝酒。
临渊只觉得疑惑,“你想喝酒为何要带着我?”
“姐姐说一个人喝的叫闷酒!”洛水兴冲冲的问道,“你的属地在哪里啊,我还没去过呢,好不好玩?”
每个神明都有自己的眷属和属地,如巫山的眷属便是巫族与虫兽,属地此时便该算是幽国一带的西南。
临渊偏了偏头,似乎有些迟疑,“属地……”确切来说他管辖范围甚广,天下都该算是他的属地。
洛水见他迟疑,便同情的看着他,“我知道了,你没有属地对不对……唉,真是个可怜的神。”
临渊:“……”
洛水怕他自卑,便说道,“没事的,我可以带你去我那里玩……我掌管洛水,洛水流经的地方都算是我的属地。”
原来她就是洛水之神。洛水流域甚广,北接天水,西起昆仑,流经的地方起码也得是一个国家的半壁江山。
如今的北邑便是当年洛水的属地。
按理说大河流经之处必然农耕繁荣一派昌盛,不说是人人安居乐业,起码也得是衣食无忧。
临渊心想她带自己去的地方应该不至于太差,可是神凡结界一开,见到所谓的酒肆,他便差点闪了老腰。
“你……这……”饶是临渊自控力极其好,此时脸上也有些异样。
眼前这个地方也能叫酒肆?他闲暇也曾游历人间,所谓的酒肆不说是雕栏玉砌起码也得有桌椅齐全,此处分明就是个茅草屋,草还十分的薄,风一吹能卷着檐上的草帘子飞两里地。不遮风也不挡雨,看着就让人怀疑它的牢固性。
“怎么啦?”就是这样洛水还好意思让人家进去。
“来啊来啊,我经常来这里的!”她招呼着对方。
临渊陷入了神生最大的难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