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姓段,名唤念之。
我娘之所以取这个名字,是因为她时刻都挂念着那个人,故给我取名念之。
原本我对这个名字并没有太大的感觉,但是后来,我心里有了挂念的人。
那个人既遥不可及,却又曾经离我只一步之遥。
只因她的身份让人只可远观,不可亵渎。
无论是之前还是现在,还是未来。
她永远都离我很远,很远。
远到即便跑遍天涯海角,我也无法找到她。
毕竟她可是仙君,而我,只是个皇族暗卫罢了。
凡人怎么可能找到神仙的所在呢。
她叫夜晴。
也可能不是叫夜晴。
我也不知道她原本叫什么名字,我没问,她也没说。
不过她所依附的人,就叫夜晴。
这件事听起来有些复杂且离奇,我还是从头说起吧。
事情是这样的。
夜晴,是定国公府的长女,同时也是萧王妃。
萧王妃出嫁前就痴心于萧王段千寒的事,这是整个京都都晓得的事。
我也是在听别的暗卫闲聊时知晓的,听闻萧王妃仗着有个定国公老爹,硬是哭着喊着要嫁给萧王,皇上为了平衡朝局,便允了这婚事。
不过萧王他的心却在那侧妃苏凝云的身上。
这又是听别的暗卫闲聊时知晓的,听闻那侧妃苏凝云幼时救过萧王,萧王认准了她身上的那块玉佩,想着长大后娶她为王妃。
二人两情相悦,却不料被萧王妃捷足先登,那苏凝云只得屈居于侧妃之位。
为此,萧王对萧王妃很是不好。
听闻他从不与萧王妃同床共枕,甚至连用膳都不在一起,只在侧妃院里用膳。
萧王妃记恨侧妃,不止把玉佩偷了谎称她才是当年救下萧王之人。
还时常陷害侧妃,最后竟还把侧妃给推入了湖里,却不料自己也不慎掉了进去,尸骨无存。
以上都是我从暗卫们口中知晓的,具体真相我也不得而知。
反正那些贵人们的事,哪家不复杂的,我们这些个奴才,管那么多作甚?
萧王妃生不见人死不见尸后,本以为接下来应该是定国公府向萧王发难的,却不想那萧王妃竟然摇身一变,成了京都里新来的神仙:忽悠仙君。
她每日在京都各处算卦,名气起来后,引来了皇上的注意。
皇上欲让她为国运卜卦让内侍把她接到宫里,这才发现她就是那失踪已有半月的萧王妃。
至此之后,萧王妃就不再是萧王妃了。
只因她替夜晴到皇上面前求得了和离恩旨,顾夜晴此人不再是萧王妃了。
如此惊世骇俗的举动,着实令人费解。
好好的王妃不当,为什么非得要当个算命的?
然而夜晴她向世人证明了她这仙君不是空有虚名的。
仅一日,朝局就历经了一次大洗牌。
夜晴成了国师。
未免她的举动引来杀身之祸,皇上特意派了暗卫护在她身边。
那个暗卫,就是我。
我也不知道皇上为什么只派我一个,不过我也不在乎这个,反正无论是保护皇上还是保护国师,都一样的。
不过有一点我还是很好奇的,为什么国师执着于和皇上抢花丞相。
直到那夜,国师说要和花丞相共浴。
哦,我当然是蒙上了双眼的,毕竟花丞相暗地里可是皇上的“宠妃”,这个事儿我们这些暗卫都知道。
且我也不敢偷看国师的身子,国师本就是仙君,我看没看,她心中有数。
万一我真看了,指不定下一刻脑袋就搬家了。
不过我倒是亲眼看见了国师在忽悠花丞相,并且还给花丞相传授了一些“神奇”的功法。
那功法就缩在一个小小的盒子里,国师说那盒子里的东西能让花丞相怀不上龙种。
照说事关皇嗣,我本该要禀报皇上的。
可我还未上报呢,国师又做了一件让我震惊的事。
她竟然用仙法偷看皇上宠幸花丞相!
当然我也是蒙上了双眼的,嗯,从皇上扑倒花丞相开始。
我犹豫了。
这事儿该不该禀报皇上呢?
纠结了一下还是不禀报了。
我若是上报了,那皇上肯定认为我也跟着国师一起看了,国师是仙君,皇上奈他不何,不过我肯定会不好过。
刚下了决心,我就感应到屋外有埋伏,从气息上看,应有上百号人。
本想即刻就跳下房梁带国师逃离这屋子的,却发现国师她似是要施法。
我想着国师是仙君,区区百来人,不是轻轻松松么,于是便继续待在原地等着国师大开杀戒。
只见国师抬起手,举了好一会儿却没有任何动静。
嗯?难道仙君的法力时有时无的吗?
我很好奇。
国师她若无其事地放下了双手,穿上外袍鞋子,走到窗口处,速速伸出手指堵住了刺客吹迷烟的管口。
随后便听到外头有人倒地的声响。
哦,原来迷烟还能这么用的啊,国师做事真是出人意料。
我以为国师已经蓄力好了会继续尝试施法的,却看见她把手放到门栓上准备出去。
嗯?要正面硬刚百来人吗?
国师这么勇?
莫得办法,我只好飞身而下,按住了她的手。
我知道国师有仙法,却不知道她轻功也很不错。
刚上了房梁,我本以为国师一定知道房顶有弓箭手等着的,还想着她会对房顶施法,结果她却实实在在地揭开瓦片。
嗯……果然上头射下了几支箭。
国师显然被吓到了。
说实话,我现在已经确定国师的仙法是时有时无了,不知道她什么时候能施法也不知道她什么时候不能施法。
我很烦恼,毕竟这样我不好配合。
不过眼下这情形,我只得硬上了。
劈开箭后,她拉起我的手大声冲着我说“抓紧我,不要离开我身边!”
哦,我懂了。国师她又能施仙法了。
我们上了房顶,迎面就是箭雨射来。
我一咬牙,把国师护在怀里,抡起佩刀就要劈箭,结果佩刀抡起来了,箭雨却没射到我们身上。
国师似是开了无形的金钟罩。
嗯,我有点尴尬,抡了个寂寞……
还好国师她没取笑我,给我留了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