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还沉浸在刚才的情绪里没出来呢，冷不丁被她这么一问，我好似被泼了盆冷水一般地苦涩道：“不是，这么快就聊正事了？就不能再聊两句悄悄话？互诉个衷肠？”
“我是没关系，但你现在方便？”秦莉轻笑道。
理所当然地“嗯”了一声，我如实说道：“她们在楼上聊天，我这会儿一个人在地下室呢。”
“不怕隔墙有耳？”秦莉悠悠地问道。
闻言我下意识地往来时的方向看了看，有些不太确定道：“这个……应该不会吧。”
呵呵一笑，秦莉半开玩笑道：“保不齐一会儿梦瑶就鬼鬼祟祟地过来偷听了。”
想了想，我点头认证道：“嗯……甚是有理。这像是她会干出来的事儿。”
“所以还是聊正事吧，至于其他的……”秦莉用一种万分娇媚的口吻，呢喃了一句道：“等我回来再跟你好好说。”
闻言，我下意识地坐直身体问道：“在哪儿说？”
“你想在哪儿说就在哪儿说呗……”
听秦莉软软糯糯地来了这么一句，搞得我不得不深吸了一口气，强行平复了一下心绪，才接口道：“那行吧，聊正事。”
轻轻“嗯”了一声，秦莉重复了一遍刚才的问题道：“你那边聊的怎么样？”
“还挺好的，谷阿姨人很好，可以说是对我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我真的是受益匪浅。”我如实答道。
“那你没拒绝她吧？”秦莉问道。
“没有，我说等你回来跟你商量完了再答复她。”
“嗯”了一声，秦莉说道：“那就好。我还怕你当场就拒绝她呢。”
“我为什么要直接拒绝？这机会还是很不错的。”带着一点小心思，我故意问道。
“切”了一声，秦莉没好气地答道：“少在我面前装傻，你还能为什么拒绝？一方面想创业，另一方面怕自己不能胜任这份工作，让我丢脸呗。”
见自己这点小心思被秦莉扒了个干净，我尴尬地问道：“既然你都知道，为什么还让我不要急着拒绝？”
未曾想，我这个问题竟然换来秦莉的一句带着怨念的谩骂：“白痴！”
“呃……”愣了愣，随即我便反应过来，苦笑着问道：“让我过来见见世面？”
“还好，还算有救。”吐槽了一句，秦莉不无自豪地说道，“我大妈妈可不是一般人，我记得当初你说过一句，大意是，得亏我大伯当年下手早，不然让马云先认识她，估计也就没蔡崇信什么事儿了。这话在一定程度上，你还真说对了。”
我有没有说过这话，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听她对谷韵芝如此盛赞，我惊疑不定地问道：“这么牛逼的吗？”
无视了我的惊叹，秦莉口吻认真地说道：“具体她有多厉害，等以后有机会再跟你细说。我现在能告诉你的是，如果你愿意沉下心跟着她干个两三年，那可能不夸张的说，会让你今后十年甚至二十年都受益匪浅。”
也叫是秦莉这话是在我跟谷韵芝聊过之后再说的，要是放在跟她见面之前跟我这么说，不说嗤之以鼻，多少我也不会当回事。
但现如今听秦莉这么说，在一定程度上我还是认同的。
只不过还是之前说过的那句，认同不带表接受啊。
而且我也不是刚毕业的学生，讲究的是先就业再择业。论工作经验，我也有个小10年了，在这么个当口，对于自己要什么，想做什么，我还是有充分认知的。
虽然不可否认秦莉说的没毛病，但彻彻底底的转行这种事情，在有选择的情况下，我还是认为，能避免尽量还是避免比较好。毕竟我已经快30了，转行的不确定性太大，一旦行差踏错，我就算想要再回头都没有机会了。
所以沉吟了一会儿之后我纠结着说道：“在一定程度上，我赞同你说的这些。但……你也知道，我行业背景已经很深了。而且……”
不等我说完，秦莉直接打断我道：“你现在不用解释这么多。刚刚你也说了，你答应等我回来，跟我商量完了再做决定。所以我现在只是把我知道的信息，在这个当下，先告诉你一部分。因为很多信息，当错过了某些节点再告诉你，就没什么太大的意义和价值了。”
顿了顿，秦莉有些纠结地说道：“其实不用你说我也明白，你这会儿已经有决定了，或者说，你的决定从始至终都没变过。但怎么说呢……经过这次的事情，我忽然意识到，除了在处理感情的问题上，我们彼此都还有一些稚嫩以外。在工作，尤其是在资本运作的层面，我们两个人也都还有很大的成长空间，比如对于资本运作的熟悉度以及人脉关系这方面，我们俩都有所欠缺。所以如果有可能的话，我希望你能和我一起，从根源上补足这方面的短版。”
正当我不知道要怎么接话的时候，秦莉话锋一转，兀自继续说道：“只是……但话又说回来，如果我俩都在同一个方向发力，我又觉得有些资源浪费。而且我当初之所以会看上你，有一部分的原因，也正是因为你那天马行空的想法，让我忍不住想要了解你。所以如果真让你转行，让你彻底摒弃之前的工作，这好像又有些违背了我当初认定你的初衷。最重要的是，这么做又有一点当初你极力排斥我的，想要安排你生活的意思。”
呼出一口气，秦莉有些无奈地说道：“我说的可能有点乱，不知道你听明白我的意思没有。”
沉吟了一会儿，我有些无厘头的蹦出一句道：“我其实现在很想搂着你说话。”
“噗嗤”一声，秦莉被我这话搞得有点破功道：“正经点！”
我无辜道：“我很正经啊。搂着你说话哪里不正经了？”
沉默了一会儿，秦莉轻声命令我道：“我刚去找了个抱枕，你也去找一个。”
“嗯”了一声，我随手找了个靠垫抱着感受了一下，随即蹙眉对她抱怨道：“这不行啊，硬邦邦的。”
“你还能不能好好聊天了？”秦莉有些无语地怨念了一句道。
呵呵一笑，我给自己找了个台阶道：“这不是看你刚刚太一本正经，调解一下紧张的气氛嘛。”
待秦莉“切”了一声，我斟酌道：“人的想法会随着时间，环境乃至与别人关系的变化而变化的。以前我排斥你安排我的生活，那是因为我俩并不是恋人关系，你的行为有些越界。但现在你再安排我的生活，那就是你的分内事，我也是心甘情愿的。所以这方面来说，我觉得你想得有点多。”
换了个相对舒服点的坐姿，我接着说道：“其实我能理解你的意思，无非就是想让我去接触资本充实自己，但又怕我一旦踏入了这行，就会变成另外一个样子，一个不是你当初喜欢的样子。”
听秦莉轻轻“嗯”了一声，我轻笑道：“其实你大可不必有这样的顾虑，因为我就是我，颜色不一样的烟火。”
开了个不轻不重的玩笑，见秦莉“切”了一声后没什么大反应，我有些无趣地继续刚才的话题说道：“但有一点你说得挺对的，而且我也非常认同的就是，如果我俩同时往一个方向努力，多少有一些资源浪费。所谓男女搭配干活不累。不论是感情还是工作，我认为两个人之间如果能是一种互补的关系，那才会长久。我不懂的可以咨询你，你不懂的可以求助我。如果俩人都是同一个领域的专家，那意见相同的时候还好说，要是碰到意见相左的时候，还不得吵翻天吗？”
“那遇到问题大家一起讨论出个结果，也没什么不对吗？”秦莉说道。
听她这么说，我有些好笑道：“听你这话，我感觉我是个女的，你是个男的。”不等她开口，我接着说道，“谈恋爱又不是搞辩论或者搞学术，我们两个之间如果非要争个是非对错，虽然可能不是关于彼此之间的感情问题。但时间久了，多少都会互相心生怨念。你会想，我为什么就不能让着你点；我会想，你为什么就不能多理解我一点。”
顿了顿，我有些摆烂地说道：“我这人其实原本还挺勤快的，只不过是跟你在一起之后，我发现我越来越‘懒’。当然，这个‘懒’是打引号的懒。因为以前我遇到事情，总会下意识的告诉自己，如非必要，能自己解决的一定要自己想办法解决。但遇到你之后，好几次我都刻意提醒自己，有些事情既然你能代劳帮我解决，我干嘛还要废这个脑子去操心呢？”
轻笑一声，秦莉有些傲娇地吐槽我道：“你这是在抢我台词吗？”
哈哈一笑，我问秦莉道：“是不是有些感同身受？”
想了想，秦莉有些不太情愿地说道：“勉强有一点吧。”顿了顿，她又吐槽我道：“还有，我是女的，你是男的！”
对于她的小任性，我也没在意，只是笑呵呵地说道：“所以我觉得如果我们都有这反面的感觉，那这就说明我俩在一些事情上已经处于互补的位置了。所以说回谷阿姨的事情，我非常同意你说的，两个人不要往一个方向上发展。再举个不恰当的例子，这在一定程度上，就好像夫妻两人在一个公司上班一样，但凡这家公司有个什么经营不善，要裁员甚至倒闭，两口子一起倒霉。”
“哪有你说的这么夸张？”秦莉失笑道。
“就是这么个意思。”回了一句，我接着说道：“所以我是觉得，以后在事业方面，那些高大上资本运作，还是由你去操心，至于我，就好好地做我的具体工作。我负责标新立异，你负责发扬光大。我俩分工明确，男女搭配，干活不会累。”
思索了片刻，秦莉轻笑着问道：“那你就不怕有一天被我卖了？”
闻言，我不假思索地答道：“那我也心甘情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