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接到沈毅诚的电话也没让我有多大意外。
只是原本以为的大家只是坐下来开个会的事情，变成跟秦泰安一起吃顿饭了……这就有点……
晚上吃饭的时候秦莉喝了点酒，所以这会儿我在开车，接电话用的是免提。
所以秦莉听后直接代我说道：“行，我替刘畅答应了。”顿了顿，不等对面开口，她又接着问道：“沈叔，明天我能一起去吗？”
哈哈一笑，沈毅诚说道：“你不说我接下来这句就是让刘畅叫你一起。”
“哦”了一声，秦莉接着问道：“这是我爸的意思？”
听秦莉这么问，沈毅诚明显一滞，慢了半拍之后才答道：“嗯……是秦总的意思。”
“那行，我知道了，咱们明天见。”
挂断了电话，我瞟了眼秦莉，发现她完全没受任何影响，一脸惬意地看着窗外。于是趁着等红灯的功夫，我看向她疑惑问道：“明天邀请你一起去……跟是不是你爸的意思有什么关系？”
转头看向我，秦莉也没第一时间说话，只是伸出手摸了摸我的侧脸，随后才笑颜如花地说道：“明天打扮的帅一点，让他们好好见识见识我男朋友的风采，顺便教教徐远还有他那群乌合之众做人。”
啊？这……
见我一时不知道怎么接话，秦莉刚刚已经停留在脸上的笑容瞬间绽放得更为绚丽。
眼神里带着毫不掩饰的甜蜜和眷恋，她笑着说道：“你这个样子真的是让我爱死了！”说着，还不忘轻轻捏了捏我的脸。
失笑着往后一躲，我好笑又无奈地说道：“你喝多了吧？”
“切！不解风情。”
刚想回一句，后车的喇叭就响。我这才意识到，绿灯了。
赶忙启动车子往前走，我好奇问道：“你怎么就确定一定是老刘他们在？”
都没有思考，秦莉直接就问我道：“要不要我现在问问老刘？”
说着，也没等我回话，她直接就掏出手机找到了老刘的微信，当着我的面，发了条语音道：“泰安地产那项目，确定给你们做了吗？”
片刻后，老刘同样回了条语音道：“小秦总消息够快啊。这边刚收到消息你就知道了？对了，刘畅跟你在一起不？听说老秦总明天约了我们这边还有你和刘畅一起吃饭，我正准备好好谢谢他呢。”
秦莉回道：“刘总别这么说，他在我边上，都是自己人，说谢谢就见外了。”
见秦莉回完消息，我听着老刘刚刚语调中带着浓浓的骄傲和自豪，有些好笑道：“这项目也算是给老刘圆了个梦了。”
“不会吧？至于上升到这种高度吗？”秦莉好笑地问道。
点了点头，我语调认真地说道：“早几年他就想正儿八经地做一个地产项目。不为别的，就为公司有一个地产行业的案例。只可惜事与愿违，别说正儿八经的地产项目了，但凡是跟地产沾边的，我们都没干过一个。”顿了顿，我带着自嘲，不无感慨地唏嘘道：“想当年，我也没少为了这类项目熬夜。只是现在好不容易拿到了，我却不在了……”
“呸！会不会说话？什么叫你不在了？”
哈哈一笑，我答道：“你知道意思就行，不要在意细节。”
“切”了一声，秦莉撇嘴道：“我认为这次这个项目能交给老刘，主要是因为你前几天那个方案打动了我爸，看在你跟你老东家感情不错的份上，再加上我爸跟徐远的共同利益，这才导致现在的结果。所以，你前几天那个方案在里面至少占了一半的比重。”
呵呵一笑，我轻笑着问她道：“何以见得你爸不是以和徐远的共同利益为第一优先级的？”
我见过太多这种情况了，自己公司的项目，给谁做都是做，那为什么不给跟自己有关系的，甚至干脆自己有股份的公司做呢？
轻笑一声，秦莉解释道：“上市公司，多少双眼睛盯着呢。所以对于这种交给第三方执行的营销项目，不管乙方是谁，公司里有没有他的利益代表，他向来都是挺客观公正的。好就是好，不好就是不好。以我对他的了解，如果不是因为方案本身足够吸引人，再加上你的前员工的身份，这次的项目他也不会有什么理由交给一个从来没合作过的公司。”
对于秦莉这番观点，在我看来有些想当然，甚至还有些幼稚了。我这套方案是不是吸引秦泰安其实根本就不重要，因为但只要说我的方案好，那就给了他一个，可以用自己间接插手供应商的理由。
上市公司怎么了？
我招标了吗？招了。
那几家的方案都不让人满意。突然有一家找了个顾问，重新免费给出了一套让大家都满意的方案。
oK，虽然这家从来没合作过，但方案可以，那就给一次机会吧。
合情合理合法合规不？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这是亘古不变的真理。
在利字面前，哪有什么客观公正？就算那是你爸，但你也不至于这么天真吧？
如果这样……那以后给谷韵芝工作的时候，碰到那些真正吃人不吐骨头的资本家，她可怎么办？
正当我琢磨着要怎么跟秦莉说这些的时候，她却先是无奈地叹了口气，随后出声抱怨道：“喂！你这人还真是不解风情！”
“啊？不是……我怎么就不解风情了？”我无奈问道。
“你以为你不说话，我就不知道你在想什么？”秦莉接着抱怨道。
“嗯？这话有点意思，我在想什么？”
“切”了一声，秦莉面无表情，口吻嫌弃地说道：“不就是觉得我刚刚这番话很天真，很想当然吗？只要你的方案过得去，我爸横竖都会让老刘的公司接这个项目的。是不是这样？”
“呃……你……是我肚子里的蛔虫吗？”
“你那句话是怎么说来着的？哦……成年人的交往讲究的是心照不宣。”自问自答了一句，秦莉鄙视我道：“这点道理我能想不明白？我这是在给你加油打气好不好！”
不等我说话，秦莉轻柔地拉过我右手，在自己柔软的手掌里摩挲着说道：“我就是想告诉你，你老东家之所以能接到这个项目，归根结底还是因为你给了个，他们之前有主动权的时候，没能把握机会给出的优秀方案。不管你这个方案我爸是真喜欢还是假认同，不可否认的是，你给的东西比他们给的好，不然我爸也没法堵住悠悠众口，顺坡下驴。而且如果不是这样的话，早前直接交给他们做就好了，何必要让你出来秀一下存在感？”
顿了顿，秦莉接着说道：“所以说，你刚刚在那感叹自己没参与到老刘他们接到的第一个地产项目，其实大可不必有这种遗憾，因为基于上述种种，客观上你已经参与了。”
右手轻轻给了秦莉一些回馈的力量，我轻声说道：“你这么一解释，感动还是挺感动的。只是我发现你现在说话也喜欢绕圈了，这些话你刚刚直说不就好了，干嘛还扯到你爸身上？”
不轻不重地拍了一下我的手背，秦莉没好气道：“所以我才说你不解风情啊。咱俩搞暧昧那会儿，跟我说什么心照不宣，现在真在一起了，我倒是跟你心照了，你怎么没跟我不宣？”
“我什么时候跟你搞过暧昧？！”
见我下意识抵赖了这么一声，秦莉立刻吹胡子瞪眼道：“你敢说你没有？！”
“好吧……这不是重点。”糊弄了一句，我赶忙说道：“重点是你刚刚那番话迷惑性太强，我真被你给带进去了。就想着，你要是这么小绵羊，以后跟谷阿姨工作的时候，不是分分钟会被那群披着羊皮的狼给吃干抹净了嘛……”
“你才小绵羊，你全家小绵羊！”
“嗯……我承认在我手断的这段时间，我是小绵羊。”顺着她的话应了一句，我立刻说道：“但没断的时候，你敢说我不是大灰狼？！”
“呸！我跟你说正经的，你跟我耍流氓！”
简单活跃了一下气氛，我收起玩笑，带着些许无奈认真道：“我也跟你说正紧的。你顾及我的情绪，想让我丢下思想包袱，这些我都知道，也很感动。但我也希望你能理解，在经过这么些事情之后，其他任何事情都好说，唯独涉及到你爸的时候，我就特别容易上纲上线。所以你刚刚说我不解风情，我承认，但即使我主观上不想这样，但客观上，我实在是没办法控制自己。”
顿了顿，我看了眼秦莉道：“还有，我最近发现，只要是关于你我未来事业的事情，我都会不自觉地想很多。就像那天跟孙杰吴洁璇吃饭的时候说的那样，不论是我这边，还是你这边，其实容错率都很低。所以不由得我不小心。”
捏了捏我的手，秦莉柔声说道：“我知道的……所以我才要装小绵羊，让你不要这么一直绷着呀。”
“谢谢你……”
“不许这么说！”
“嘶……”
“啊……对不起对不起，是不是捏疼你了？”
深吸了一口气，我摇头道：“你捏我手没事，但别扯我胳膊……”
“哦哦……我注意……”
话音刚落，我就感觉手腕处传来一阵热风，撇了秦莉，发现她正煞有介事地在给我吹手腕。
我失笑逗她道：“你还真别说，吹吹就不疼了。”
“嗯，我就知道这办法有用！”侧过头，秦莉一脸天真地看着我笑道。
嘿！小绵羊又上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