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咣当,咣当......”
周宇打开随身携带的公文包往餐桌上一倒,里面的金条、大洋、钞票堆成了一座小山:“松本君,你得救救我。”
“真有这么严重?”松本目光落在那堆银钱上,不觉好笑:“你仔细说一下。”
周宇将那堆银钱往他面前又推了推:“这是我全部家当,都给你。”
“周局长...我不缺钱。”松本推辞。
“谁还嫌钱多呢?”徐来只得打着圆场,也是同学一场,总不能看着他被川岛梦子给嘎了。
松本拨拉着那堆银钱,从里面挑了根金条:“那我就意思意思。”
“松本君,你不能只是意思意思,得全力以赴呐!”周宇只差没给松本下跪 ......
徐来示意他先将餐桌上的那堆银钱收好:“周局长,你还是先把这些收好。”
“那怎么行?不答应我,我就长跪不起!”周宇作势就要弯下膝盖,被徐来伸手托起。
徐来按住他坐回到靠背椅子上:“松本君已经在想办法了,你还看不出,?”
哎~周宇只得悻悻收回餐桌上的那堆银钱,嘴里叨叨着:“命都没有了,要这些有何用?”
那可怜兮兮的样子,像极了在婆家受尽委屈的小媳妇......
“那拿良民证的男子是马科长的人?”松本询问。
周宇听到松本问他,人一下子精神抖擞:“那人是黑市的二道贩子。要是我知道是马科长要用,我哪敢卖给他......”
事情经过总算问清楚了。
松本又复述了一遍:“......黑市的二道贩子受马科长所托,在你手上买一份良民证,然后那二道贩子被川岛梦子找到......”
“对!对!对!”周宇如捣蒜般点头......
徐来抬手看了看劳力士金表:时间一点一点流逝,离跟汤先生接头的时间越来越近,可松本和周宇似乎越喝越起劲.....
“徐桑,喝...喝酒!”松本摇摇晃晃站起身,端着玻璃酒杯过来,一把挽住他的脖子:“我知道你想早点回去陪你家子悦...嘿嘿,不许回去!陪兄弟也是要紧的!”
徐来刚要举杯相碰,松本摆摆手:“...跟,跟你开玩笑的...我有周局长做陪...再说接下来 ,都是些限制级的...... ”
徐来指了指他:“......那我就不打扰二位的“曲径通幽”了。
“还是徐桑通透!” 松本打着酒嗝附着在他耳朵低声道:“放心 ,这事我会替他办好.....不过你出了包厢,要你那兄弟叫俩洋妞进来......
徐来急于脱身,那还不赶紧出去.....
黄浦江畔,凉风习习.....
蹲在黄包车前的汤先生,眼见就要错过,只得抬起黄包车拉车杆准备回去.....
一辆吉普车开过来停在黄包车夫旁边。
徐来下车,他抬手看了看时间刚刚好,便走上前:“老汤,日本空军现在大部分是用的劣质机油,他们飞机返航前,都是在油表还有百分三十时准点返航,这其中大有文章可做......”
“知道了。”汤先生听了兴致并不高。
徐来不解:“老汤,你怎么看起来心事重重?”
“101计划还未送出,你这情报也...”汤先生推了推黑框老花镜,月光照耀在镜片上,折射出丝丝光辉......
“只是这样?”徐来不相信的摇摇头。
“......华北的八路军正在积极备战,需要大量的枪支弹药。还有根据101计划,延安也需要大量的高射机枪,来抵抗日寇的空袭,保护延安和首长们的生命安全!”
汤先生皱眉:
“ 日寇对华北地区的抗日力量连续发动大规模扫荡,并在荒原挖沟筑堡试图阻碍抗日力量的进攻,实行所谓的“以铁路为柱,公路为链,据点为锁”的“囚笼政策”。我们要做的是反扫荡,不仅反扫荡,还要将日寇赶出华北!”
“现在上海局势微妙...”徐来掏出香烟点燃:“高射机枪能搞到,只是怎么从上海运出去,倒是摆在我们面前的拦路虎......”
汤先生不敢相信:“你哪里来的军火?”
“今晚没有,过了今晚就有。”徐来也是实话实说,既然答应了松本做军火生意,那索性就借运煤的货运列车,将这批军火运到香港,再经由香港的返程船只,运送到华北根据地......
这幸福来得太突然了。
汤先生有点不相信,再次确定:“是需要大量的高射机枪,不是那种王八盒子,更不是烧火棍!”
“我办事,你尽管放心。”徐来话锋一转:“只是101计划一日不送出去....恐怕....”
“前事不忘 ,后事之师。”汤先生拉起黄包车:“这事只能靠上海交通站的老同志们亲自跑趟延安和重庆...”
徐来清楚汤先生为什么说,他是怕自己一个不小心就暴露了,那将是多大的损失:“老汤,如果还是行不通,就交给我想办法将101计划送出去。”
“你想都别想!”汤先生厉喝道:“我警告你,你小子的命可精贵着。你好自为之。”
徐来只得暂时做罢:“老汤,我就这么一说。你别生气,军火的事等我安排妥当,我会将计划投递到死信箱里。”
汤先生面色才稍有缓和,拉起黄包车先行离开.....
这固执小老头,比自己亲爹还啰嗦!
徐来又抽了几根香烟,自从知道赵子悦怀孕,他就没在家里抽过烟。
抬手看了看时间 ,扔掉烟头,他才开着吉普车往马斯利花园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