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察室里的徐来摸着下巴,总觉得事情并不像自己看到那么简单。
如果李士群只是单纯想给马经理一个下马威,那完全没有必要。
明明知道马经理如今掌管着“东南贸易公司”进出账目,李士群还去招惹他,一定是有一个比这这更重要的事情或者说是阴谋......
马经理却不淡定了,对着门口站着的那几名特务吼道:“你们看着干什么?真是的,看犯人一样!”
“瞧,这不眼不见心不烦了?”徐来赶紧将门关好。
马经理叹了口气:“说到底,还是我识人不明。怎么就没看出她是个军统特工?”
徐来只是给他倒了一杯水:“我们既来之则安之。人又不是我们放跑的。”
马经理若有所思点了点头.......
紫玉冲出地下牢房时,也觉得太过顺利。
只是这性命攸关之时,容不得她多想。
“砰砰砰!”
身后枪声骤然响起,前面又有一队日本宪兵赶过来,她不得不往后院角落里跑。
刚跑到后院墙角,她伸手要翻过围墙,角楼上的探照灯突然亮起......
她心一惊,却见一个人影从围墙外面跳下来。
“是我。”这熟悉的声音,让紫玉更慌了.......
来人正是陈三才。
“你赶紧走!”紫玉推着他往围墙边去!
陈三才攥住她胳膊,将系在自己身上的绳索解开绑到她腰上:“要走一起走!”
紫玉听到身后越来越近的脚步声,也不同他再啰嗦,手攥着绳索,双脚一蹬,往围墙上攀爬而上。
陈三才则背靠在围墙之下,面对先赶来的特务们扔了一个手雷,顿时“轰轰”几下,炸得四散飞起,浓雾弥漫......
尔后赶来的李士群和涩谷一行日本宪兵,却在距离围墙的十米开外停下脚步。
“李桑,为什么不去追?”涩谷当然不明白李士群这么做的用意。
李士群收枪入套:“涩谷队长,我们中国有句俗话叫做穷寇莫追。”
“可刚才不明明能够...”涩谷还是觉得李士群有放水之嫌...
李士群弹了弹衣领:“我这是钓鱼...”
“钓鱼?”涩谷重复着他说的这句话。
“不错,鱼饵刚下,到时我们就可以顺藤摸瓜...”
“了解,了解,李桑已经派了人悄悄的,跟踪的干活?”涩谷一下子似乎明白了什么.......
李士群伸出大拇指:“涩谷队长,真是一点即透!”
“ 那我就等候李桑的好消息。”涩谷不由敬佩得对他深深一点头.
这让李士群受宠若惊赶紧回礼,也弯腰点头。
“嘭!”的一下,两人的额头居然同时磕在一起,又同时闪身后退摸着各自的额头。
不好,起了个包,那涩谷不也...
涩谷摸着额头上新起的包,本要发作,却闻到一股烧鸡的香味,转身跟着那香味散发的地方而去.......
不好,要是涩谷知道那批烧鸡是给狼青犬打牙祭的......
不得已,他只得叫身边的张鲁赶紧去截住涩谷......
一番折腾下来,倒忘记了观察室里的徐来两人......
当李士群赶回观察室时,却不见了观察室里的两人,他扯起倒在地上的一名特务:“人呢?”
“他们刚走。”那名特务揉了跌痛的屁股.......
当李士群赶出去时,徐来已经开着吉普车朝他按了几下喇叭“嘟嘟嘟!”
小跑上前,他伏在车窗上:“你们怎么这么着急就走?”
“不然呢?等着吃烤鸡?”徐来发动车子,马经理也很有礼貌对他挥了挥手......
李士群一语塞:这烤鸡的气味还真是挺大的.......
一路上,马经理耷拉着脑袋,徐来瞥了他一眼:“还在想紫玉?”
“哎~哪里,哪里,让徐来老弟见笑了。”马经理连连摆手。
徐来会心一笑,他加速行驶,路过一个十字路口时,一辆小货车斜斜从左侧超过吉普车。
那副驾驶座上的不正是紫玉?
开车的年轻男子,徐来觉得有点面熟:好像在哪里见过?
哦!想起来了,这是静安寺附近那个什么冰柜公司的经理.......
今年夏天还和钱永远去他公司采购过一批冰柜.......
那冰柜公司前些天被七十六号抄了,难道......
徐来一个失神,车子差点撞到路旁的电线杆上.......
“要不,我来开?”马经理打着哈欠。
他这样子,徐来哪敢要他开车,更是加快了车速......
货车里的紫玉拖了拖扭伤的脚:“三才,你不该来救我。”
“不就是后面有几条尾巴?甩掉就是!”陈三才猛烈打方向盘,甩掉接力跟踪的一辆白色雪佛兰,拐进了前面一条小巷里。
他扶着紫玉下车,穿过一条弄堂,就到了另一条街道上。
“这是哪里?”紫玉拢了拢陈三才给她披着的外套。
过了这条街,就到了朱葆三路。”陈三才指着前面一栋平房。
“你什么时候租的房子?”紫玉不得军统有过这样一处安全屋。
陈三才熟练打开木门,扶着她进去......
这栋平房在弄堂最里面,有单独后门是临着街道。
陈三才划燃一根火柴,点燃蜡烛:“我自己的房子。”
“你自己的房子?”紫玉躺在铜制弹簧床上,身心交瘁的她得到了暂时的放松。
陈三才托起她那只受伤的脚,给她上药:“你别忘了,我原本就是生意人。”
“哦哟~”紫玉被他这番一本正经的说辞给逗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