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琢磨着,这苏鲤确实不会武功,而他七个府卫却功夫不俗,被人一招割喉,如此看来确实不可能是苏鲤所为。
于是他叹息一声,算是信了赵昶的话。
苏鲤直接走到赵昶面前,欲为他整衣。
赵昶把她手一挡,“不必。”
“再胡闹,你的伤口永远别想好!”苏鲤黑着脸训斥。
赵昶目光一柔,便不再拒绝,任由她帮他整衫。
众人瞧着二人亲昵又随性的样子,赵昶这个活阎王竟被苏姑娘吃的死死的,看来她定是得了承俊亲王的心,若不然,以亲王之尊,又怎会为她当众剥衣展伤呢?
此时,从凤氏老宅查探的侍卫回来了,手里拿着一团带血的纱布,恭谨地对大家说,“属下去查探凤氏老宅,发现其墙外有块高大的硬石,墙内有架木梯,门房被打扫的干净整洁,炉中碳火灰烬也是新的,属下在门房内找到这一团带血的纱布,应该也是刚换下不久。”
孟成儒闻言看向魏二老爷,“魏安,你还有何话可说?”
魏二老爷瞟了瞟那团带血的纱布,沉着脸,摇了摇头。
“如此,你那七名府卫之死就不能算在小鲤头上了。”
魏二老爷脸难看至极,“自然。”
苏鲤给赵昶整完衣,拍了拍手,对着孟成儒和众人说,“虽然有王爷为我作证,但我在魏国公府被算计是事实,魏国公府死了七夫人也是事实,所以苏鲤恳请孟伯伯和魏二老爷同意,让苏鲤进魏国公府为七夫人验尸,找出事情缘由和真正的凶手。
况且既然我义父让我进魏国公府助诊,我也想为二公子再瞧瞧病。”
孟成儒闻言便看向魏二老爷,“魏安,你以为呢?”
魏二老爷望着苏鲤有些犹豫。
赵昶突然暴喝一声,“来人,把魏国公府的管家拖出去给本王砍了。”
众人一惊。
墨五立马走进来,伸手就要抓魏管家。
早就蔫蔫地瘫倒在地的魏管家一听,立马敖嚎一声,连忙爬向魏二老爷,“老爷救命啊!”
赵昶冷哼一声,“胆敢惊扰本王座骑,该死!”
苏鲤翻了个白眼。
魏二老爷额角冷汗涔涔,急忙跪下,“老奴冲撞了殿下座骑罪该万死,请殿下念在他年老体衰,饶他一命。”
赵昶轻蔑一声,“你魏国公府自恃勋贵,蔑视皇族,以下犯上,本王为何要饶他?”
魏二老爷立时被噎住。
他闭了闭眼,认命地叹息一声,随后看向苏鲤,急急跪着转向她,“魏国公府有愧苏姑娘,请苏姑娘入府替七夫人验尸,以还姑娘一个清白。”
满屋子坐着的人,此刻竟没有一人为他求情。
承俊亲王话也不错,这魏国公府自恃勋贵,常欺行霸市,在生意场上都吃过他的亏。
为此众人皆看笑话,根本无动于衷。
苏鲤叹息一声,扶住魏二老爷,“魏二老爷起来吧!”
魏安却不敢起,偷瞄向赵昶。
赵昶冷哼一声,“魏管家死罪可免,活罪难逃,重打二十大板,小惩大戒。”
魏管家立马委顿在地,墨五面无表情地把他拖走。
魏二老爷叹息一声,打二十板,总比丢了命强。
于是就着苏鲤的手站了起来,对着赵昶一揖,“多谢殿下宽宏。”
赵昶眼皮都没抬。
魏二老爷又看向众人,“如此,便请诸位和苏姑娘移步随我入府吧!”
待众人出了审堂,苏鲤故意落在后面,冲着孟云天一声轻唤,“孟大哥......”
孟云天身子一震,回转身。
苏鲤走到他面前,“我与殿下签了契约,要随他入京面圣。”
“签了契约?”孟云天有些惊奇,偏头看了赵昶一眼。
苏鲤点头,“二殿下带‘青龙卫’进山欲拿我进京,二师伯不放心,便让我和月澜小衡偷偷出山面见承俊亲王。在‘福来’酒楼,月澜和小衡被一锦衣人掳走,魏管家又带人抓我,无奈之下,我只得当街向殿下求救......”
随后苏鲤低下头,“在牢里,他与我签下契约,我随他入京,他帮我救下月澜,保住‘帝后山’。”
孟云天闻言,脸上瞬间变幻莫测。
再看赵昶,孟云天的眼中深似海。
赵昶也滞留在人后,看到苏鲤与孟云天交谈,似乎也知道他们要说什么,见孟云天望来,他直接抱着肩傲骄地把头一转。
孟云天收回视线,郑重对苏鲤说,“小鲤,你做的没错,二殿下确实不值得信任......始皇后传人兹事体大,即便是我,此刻也难护你......你且先随殿下回京,孟家生意遍布天下,我总会去京城看你。”
苏鲤一听笑了,“孟大哥不怪我就好。”
孟云天摇摇头,他怎会怪她?不能好好护着她,他已是愧疚。
苏鲤转身欲走,孟云天又唤住她,“小鲤,当心玉楹......”
苏鲤一怔,随后一点头,“孟大哥,我知道了。”
赵昶见她过来,故意板了脸,“当着我的面跟外男勾搭,象什么话?本王还没死呢!”
苏鲤眼一瞪,“你够了啊!别拿鸡毛当令箭,本姑娘还没爱上你呢!”
赵昶被噎得没了话。
众人随着魏二老爷来到魏国公府,刚跨进魏国公府的大门,就看到一脸阴鸷的二殿下成王赵励和魏二老爷的三女婿当朝秦相的嫡孙秦昭慢悠悠地向这边走来。
众人脚步一顿。
成王赵励乍然看到众人也不由一怔,随后阴鸷的目光掠过孟云天赵昶最后落到苏鲤身上时,眸光骤然一亮。
一扫脸上的阴鸷,赵励面上见了笑,“本王正要去拜会孟会长,没想竟在此处遇到了,幸会。”
此地是云锦城,当属孟成儒身份重,以二殿下之身份,当然只给孟会长打招呼。
众人却不敢怠慢,急忙向他行礼,“见过成王殿下。”
赵励虚手一抬,“诸位不必多礼,本王也是在魏国公府坐客,此处是云锦城,没有官家,大家也别拘礼。”
赵昶看着赵励面有嘲讽,抱着肩把身子一偏,权当没看见。
赵励却冷冷睨着他,“原来三皇弟也在,大胜南祥,三皇弟又立奇功,不该急着回京向父皇邀功请赏吗?如此滞留云锦不知是何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