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究竟是怎么回事?你们怎么会被抓进固原县大牢?”
慕玖听了也是大吃一惊。
据她所观察,他们这北河村的年轻人自从经过那次流放的悲惨经历,身上的棱角早已被磨平。
北军村的人有那些拥有特殊经历的家人们教导,个个做事都很谨慎。
他们怎么会在固原县惹事?
“玖儿,事情的起因是这样的……”
胡大猛歇了一口气后,将事情的前因后果都一一仔细的跟慕玖讲了一遍。
原来他们这二十九支砌火炕队伍从外地回来收了土豆后,被隔壁县城的人打听到了地址,来他们北河村请他们去打火炕。
这两村的汉子们,也想趁着这一个多月的时间,尽量外出多挣些银钱,好让家里人能在今年的寒冬,能穿的更暖和一些,吃的更好一些。
所以二十九支队伍都全部出发了,除了两支队伍跟着来请的人去了隔壁县,其他的人,都是每两支队伍一起,去了其他的县城。
两支队伍在一个新的地方,一是人多一点,出了什么事能相互照应。
二是两支队伍在一个县城忙到十月底,差不多能将这个县城下面的人家家的火炕砌完。
而慕冲所在的那支队伍与胡大强和胡大猛所在的那支队伍,想着队里的人身手好,就去了更远的固原县。
因为出了固原县,再往南走四十多里路,就是西北城。
他们的意思是固原县是个不大的县城,他们两支队伍的人手脚快一些,等给固原县的人砌完了火炕后,他们还有时间去西北城看看。
西北城可是这西北边疆最大的城市,城里住的人非富即贵,他们要砌火炕的话,火炕肯定要砌的很豪华,那他们的工钱,肯定也不会少。
“只是没想到,我们刚到固原县没多久,就被人给盯上了!”
胡大猛满脸懊悔的道:“都怪我们太过大意了!”
“大猛叔,你的意思是固原县有人盯上了你们砌火炕的手艺?”
慕玖听了胡大猛讲述的话,就将心中的猜测说了出来。
他们这些出去给人砌火炕的人,都是最底层的老百姓,手中既没有大量的银钱,队伍里又没有美色让人惦记,除了他们那手精湛的砌火炕手艺。
“玖儿你猜的没错!”
胡大猛缓了一会儿气,喘气声已不像之前那样急。
他继续将接下来发生的事说与慕玖听。
“我们一到了固原县,刚在人来人往的街上向大家介绍我们是砌火炕的队伍,瞬时之间,来找我们预订砌火炕的客人就排起了长龙……”
慕玖也知道,他们北河村和北军村砌火炕队伍的名声,应该早就传遍了整个西北边疆。
“在定我们砌火炕的人家中,有个叫葛宏的人特意找到我们,说他们家有一位瘫痪在床的老母亲特别怕冷,他问我们能不能把他家砌火炕的订单排到前面一些……”
他们队长李笙是北河村的人,家中也有一六十多岁的老母,平常对家中老母亲最是孝顺。
他一听这位叫葛宏的八尺汉子为了瘫痪的老母亲能早日住在温暖舒适的房间里,特意过来求他们。
李笙也为这位汉子的孝心感动,当场就拍板允诺他,明天第一个去他家砌火炕。
到了第二天,李笙信守承诺,带着他的那支队伍按照葛宏前一天提供的地址上了门。
没想到李笙他们到了葛家,接待他们的除了葛宏,还有另外四人。
“李队长,这是我的四个弟弟,他们家也要找你们砌火炕,等火炕砌好了,我那瘫痪的老娘轮流住在我们五兄弟家时,就不会再总是说冷了!”
胡大猛说到这里,很是后悔的双手握拳,挥手捶了一下自己的脑袋。
他和他哥胡大强都被分到了李笙负责的那一队,这整个事件是怎样发生的,他都是在现场亲自经历过的。
“玖儿,你大猛叔平常总是自诩是个机灵的人,怎么就偏偏在那时没有发现他们的异常呢?”
所以他们十人在动手开始砌火炕时,表面上这五兄弟热情的帮他们和泥巴、递茶水。
实际上除了葛宏,另外四位应该是精通瓦匠这块的人在暗暗观察他们这支砌火炕队的一举一动。
比如要用什么东西,怎样砌土坯砖,怎样砌炕面,怎样做烟道和烟囱,甚至连炕灶要怎样做,每一步他们都看的一清二楚。
不仅如此,为了能学到全面的砌火炕手艺,等葛宏家的火炕砌好了,他们还忽悠他们先去另外的四人家,一一给他们家砌火炕。
这砌火炕的手艺他们五人重复看了多次,他们觉得自己已经学会了这门手艺。
就在这支砌火炕的队伍给他们五兄弟砌好了最后一铺火炕后,忙碌了一天的他们这几兄弟支付的砌火炕尾款,直接回到了短期租住的小院,随意煮了一锅杂粮饭配着一大碗从家里带出来的咸菜,填饱了肚子就躺在床上睡了。
直到他们第二天一大早起来,李笙才发现他们这支队伍接到的记录砌火炕订单的账本竟然不见了。
“这账本上不仅记录了要砌火炕的客户名字,还注明收了多少定金,以及客户具体的家庭地址。”
他们第一时间怀疑到是不是这葛宏五兄弟偷了他们的账本,只是随后队长李笙就从他的包袱里翻出了装定金的钱袋子。
他将里面的银钱倒出来数了数,银钱一文都没少。
他们十人当场就否认这本账单不是被偷,而是有可能被他们弄丢了。
毕竟小偷哪里会放着银钱不偷,反而只偷对他们来说根本没用的记录订单的账本呢?
“玖儿你不知道,其实这账本丢了也没关系,大不了我们这十人重新出去揽订单。只是这上面记录了五十多家支付了定金的客户,我们丢失了客户的名单,无法一一去他们家砌火炕!”
胡大猛继续讲述着,慕玖也站在那里耐心的听着,只是她看这大猛叔越往下讲,他的脸上愤怒的表情就越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