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空詹白自然知道眼前这个女子就是萱宁郡主,他就是故意的,谁让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郡主敢这么跟舒儿说话。
“詹白哥哥……我是宁儿啊。”尽管心中有气,但她竭力压制着,委委屈屈地看着司空詹白,软软开口。
司空詹白却只作听不见,兀自看着叶舒楠,语气放柔:“怎么不告诉我?”不用想也知道,此次皇后招她进宫不会有什么好事,她竟连派人告诉自己一声都没有,就这么自己进了宫。
叶舒楠微微眯起眼睛,明媚的笑意在如山泉般的眸子里潺潺流动,“不告诉你,你不也来了?”她何尝不知皇后是别有用心,可自己也不是任人欺负的,他太紧张了。
“走吧。”司空詹白无奈地看着她轻轻地叹了口气,转而拉着她的手往皇后的凤霓宫而去。
叶舒楠怔了一怔,侧过头去看向司空詹白,“可皇后并没有……”并没有招你进宫吧?
“皇后招本世子的未婚妻进宫,本世子自然要作陪。”理所当然的口气,叶舒楠禁不住轻笑摇头。
本来给叶舒楠领路的太监见状匆匆跟萱宁郡主行了一礼,然后转身快步跟上司空詹白和叶舒楠二人,心下有些忐忑,这情形有些不乐观啊,世子怎么这么快就来了?皇后那里……
“郡主……”站在萱宁郡主身后的侍女小心翼翼地出声,郡主的眼睛好可怕,好像要把人给吃了似的。想起来也是,郡主自幼就是侯爷的掌上明珠,人又长得漂亮娇俏,人人都宠着她,谁知刚见到世子就被人这么……嫌恶,以郡主的心气儿自然是受不了。
“走。”萱宁郡主含着怒气出声,她倒是要看看那个女人究竟有什么好,竟让詹白哥哥如此对自己。
凤霓宫里,皇后早已想好了说服叶舒楠的说辞,可听到宫女通报说世子和叶姑娘一起进来,当下有些慌乱,澹王世子的性子,她多少也了解些,惹了他可没什么好下场。
皇后有些头疼,自己也不想理会这种麻烦啊,可偏偏皇上有意暗示自己处理这件事,承安候那里,自己也是推脱不过,毕竟这种婚嫁之事,自己身为皇后的确是应该过问,可……皇后在心中暗暗叹了口气。
“见过皇后娘娘。”叶舒楠和司空詹白皆是像座上的皇后娘娘行礼。
虽然心中烦乱,妆容精致的皇后面上依旧带着无懈可击的笑容语气可亲道:“快坐吧。”
司空詹白和叶舒楠刚坐下,就见一宫女脚步匆匆进来,在皇后的身边小声道:“萱宁郡主已经到了。”
皇后淡淡道:“让她进来吧。”她当然知道萱宁郡主会来,这一切都是她算好了的。她早就吩咐了人在宫门口盯着,看到叶舒楠进宫之后,立刻回来禀报自己,自己再派人去请萱宁郡主过来,就是为了让她们两个在自己的宫外相遇。她的意思是想让叶舒楠知难而退,如果萱宁郡主能让她萌生了退意,那也用不着自己再废唇舌了。谁知,世子竟赶来得这么早。
叶舒楠倒是没怎么担心,那萱宁郡主分明是被宠溺得过分了,她心里想什么全表现在脸上了,甚至比起映洛公主,她的火候竟还差了些。
进到殿里来,那萱宁郡主脸上的不忿果真还未全消,狠狠地瞪了叶舒楠一眼,而放在司空詹白脸上的目光却是怨中带俏,如此明显,可见这女子并没有什么城府。
“不知皇后召舒儿前来所为何事?”竟是司空詹白先开口,虽然语气冷淡如常,可以皇后浸润后宫多年的灵敏,依旧听出了其中的不悦。
“这个……”皇后突然做为难状,似乎不知道该怎么说,沉吟了半晌之后方道:“罢了,世子,本宫也不瞒你了,此次请叶姑娘前来其实是皇上授意,为的嘛……”说到这里,皇后看向坐在一旁的萱宁郡主,“想必世子已经猜到了。”皇后叹了一口气,继续道:“这件事,本宫也为难得很。”
这最后一句倒是皇后的真心话,她不理解为何皇上执意不同意世子和叶姑娘的婚事,当初澹王娶一个府中侍女为正妃的时候,皇上的态度也是听之任之,如今却为何这般坚持?皇后不禁想起在太后寿宴上,皇上对叶舒楠的奇怪态度,难道皇上对这个叶姑娘至今仍放不下?
如此这般向来,皇后倒是巴不得司空詹白赶紧娶了叶舒楠,但碍于皇上和承安候,还有朝中那般卫道士般的大臣,皇后也不得不从中周旋。
叶舒楠稍稍有些诧异,皇后竟就这么把话摊开来说了。
“皇后的意思是?”司空詹白的脸色好看了一些。
皇后微微一笑,“世子熟读兵法,该知道以硬碰硬并不是良方,更何况,世子的敌人可不止一人而已,不如,各退一步。”
叶舒楠唇畔浮起笑意,心中暗道:又是各退一步。退了这一步之后呢?只怕又要生出无穷的变数,他们打的心思无非就是拖,拖到司空詹白散了对自己的心思。
司空詹白心中已经不耐烦,正欲告辞,“皇后的为难,臣已经知道了,这件事臣自会跟皇上陈明,如果皇后没有其他……”
“启禀皇后,景王、景王妃、熠王和熠王妃在外求见。”
“请他们进来。”
叶舒楠注意看了皇后一眼,发现她眼中似乎也有意外之色闪过,可见这事她事先并不知情。
但见容貌皆是出众的四人缓缓走进殿内,看起来赏心悦目极了。叶舒楠举目望去,视线落在了姚丝雪的身上,她似乎……清减了些。自己也有许久都没见过她了,想起上次自己跟她的那次对话,叶舒楠的眼神暗了暗,便低下头去。
姚丝雪的目光同样不由自主地落在了叶舒楠的身上,这段时间她跟世子的事情在京城传得沸沸扬扬,姚丝雪不止一次想自己的夫君心里是怎么想的呢?可她从来都看不透自己身旁的这个人,尽管看不透,可她知道叶舒楠在他的心里……比自己重要,或者,重要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