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会的余韵,迅速发酵在整个长安城,杜皮自然不知道,这次看似简单的诗会,竟会引起那么大的波浪,甚至朝堂之上,也有重臣在谈论。
想比之下,一名为“贞观砖舖”的店铺,在东、西市售卖一种廉价红砖,赚的一手好财,竟没人关注。
“九番州府筹粮百万石.....崔氏低首了?”
“贞观砖日进斗金,工部大肆筑屋以置流民.....”
“太子治扬州疫瘟,功成还朝......”
“三季稻稻种,已到南阳驿站,不日进长安....”
一道道奏章,看的李世民心花怒放。
西征军粮已经齐备,朝堂未花一贯钱,都是崔家低头后,白送的。
首批贞观红砖,在段纶的操持下,全部卖给了礼部,用来建房安置流民,左手换右手,肥的是还是李世民的口袋,嗯,还有段纶的工部。
太子李承乾分到了扬州治疫瘟的舔功,得了便宜,储位很稳,储位稳,李家江山就稳。
第一批三季稻稻种被劫,李世民并不是很担心,第二批三季稻稻种,在更加厚重的力量下,更为秘密,终于快到长安了。
都是好事,他很久没有这么舒畅了。
诨伯假期结束,今天,他待在李世民身后,手中拿着一份绢帛,上面有个报告,写着一个事,他有点筹措,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很是纠结。
李世民手中也拿着一个奏章,这个奏章更加犀利,他也很纠结。
先说李世民手上的,某个崔姓官员上奏,清河大房进献五姓女崔氏一名,进宫,只不过要求起居郎‘接送’。
这个就暧昧了,昔日,李世民都被拒绝联姻的五姓女,现在白送,低首的态度非常诚恳,但是要求起居郎“接送”,就说明清河大房家主崔鹤言,命不久矣。
“少疏与媚娘之岐黄,竟在孙道长之上?”李世民喃喃道。
他看向诨伯,已经确定,这个神奇的少年是诨伯的外孙,这也是好事,但李世民看到惊奇的一幕,诨伯那张老脸,红了。
今日的太阳,难道至西边出乎?
“陛下,昔日之言,可算数?”诨伯老脸一红的问道。
李世民很有调侃意味的看着这个老下属,并豪气的说道:“自然算数。”他知道诨伯问的是什么,无非是给他外孙杜皮要媳妇儿,也就是要公主。
“陛下请看。”杜诨还是把绢帛递上了,老脸更红。
李世民急忙看了看,眉头剧皱。
“长乐公主与杜少疏,于平康坊月意曲,三日未出。”
这份报告,杜诨这个做外公的,已经加工过了,原报是这样的:
“长乐公主与杜少疏,于平康坊月意曲厢房,三日未出。”
杜诨划去了“厢房”二字,心里暗乐,这真是“外公也只能帮你到这儿了”。
李世民在心中咒骂了,这小子,竟敢,竟敢。
杜诨老着那张脸,说道:“丽质素喜诗词,两人必谈诗论曲,不亦乐乎。”杜诨一想到,那晚诗会结束,自己怕醉酒风凉,遂把杜皮安置在月意曲厢房,并刷了自己的老脸,李道宗的月意曲,停业三天.....
李世民看向杜诨,认真道:“此事不提,早有定论。少疏与社稷颇有功绩,但朕失二女,这聘礼....”
杜诨大喜,当即跪下,恭敬的递上一张羊皮卷,李世民接过一看,有些感动,这爷孙俩果真是忠义之士。
他知道这张羊皮卷,乃王世充死后得来的,说是藏宝之地,当时他直接把这东西赏给了杜诨,视财如无物的杜诨。时过境迁,他自己早忘了。
“财宝几何?”
“金山一座!”
“咝~~既如此,朕便不究了。”李世民把绢帛烧了。
杜诨笑了,又想起什么,看着墙上的马鞭,又道:“孙儿体弱,陛下怜悯....”
李世民这才乐了,抚须而笑,真的是,诨伯杀人无数,比旁人都漠不关心,现在老来得孙,竟宠溺至此。
杜诨这种人,越是有软肋,他便越放心。
杜皮这种人才,有亲人,有掣肘,他也越放心。
区区女儿的婚前胡来,算不了什么,他自己婚前都不知道怎么胡天胡地的。
“诨伯,陪少疏走一趟吧!”李世民把崔家的奏章拿给了杜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