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好一会儿,终于来个崔猛,带着杜皮进了门。
杜皮挎着包,感恩道:“猛哥,还是你够意思,谢了!”
崔猛没说话,和老四一样的凶脸上,看不出表情。
杜皮看到了武媚娘,正在指挥着一群匠人,雕刻着什么,走近一看,吓了一跳,心里直骂:
“呸,不要脸,活字印刷术!”
武媚娘看见杜皮,同样的不开心。
隋唐的书很贵,比纸更贵,李世民和崔莹莹,都是大户人家,平时看的也是竹简居多,书太珍贵了。
雕版印刷术是当时已经非常牛逼的印刷方式了。
活字印刷术,要到北宋时期才被发现,它太重要了,堪称“国之重器”,要不然,也不会列为四大发明。
崔莹莹坐在石凳上,摆弄着武媚娘弄出来的活字,心惊胆颤,杜皮来了都没有发觉。
杜皮走到崔莹莹面前,手指顶了顶额头,崔莹莹吃痛,看去,发现是杜皮,格外惊喜。
“少疏,你怎么来了?”职业习惯,她赶紧把手中活字,藏在身后。
杜皮一看,乐了,还怕我看见,遂道:“藏什么藏,不就一个活字印刷术,我熟,比她熟!”
杜皮指了指武媚娘。
“咳咳,我来找....你懂得,带了点东西给她。”杜皮指了指自己的口袋。
武媚娘的耳朵跟兔子一样,竖了起来,这个打工男比自己这个医学生,要厉害,她承认,不知道这次又捣鼓出什么好东西。
她急忙提着裙摆,跑了过来,直接抢过包,打开。
崔莹莹吃醋不已,吃的还是自家娘亲的醋,果然是有好东西就带给娘亲,而不是我。
“哇,牙刷、牙膏,太好了,咳咳,我是说,马马虎虎啦。谢了,我是勉为其难收下了。”武媚娘心安理得的说道。
杜皮抽了抽嘴角,说道:“你要脸吗?傻丫,这个牙膏,我研究了很久诶。”
崔莹莹拿起一只做工精细的牙刷,瞧了瞧,发现自己很喜欢,又闻了闻牙膏,学着武媚娘的样子,刷了刷牙,刷完后,竟口齿留香,比之前用杨柳枝蘸青盐,要好太多了。
古代清洁牙齿,那是富人才有的特权。
一般都是杨柳枝蘸青盐,要不就是揩齿巾。
“好了,莹莹,你拿下去分了吧。”杜皮扯了扯嗓子,庄重的说道,像极了一个长辈,然后就拂袖离去。
武媚娘刷完牙,看着杜皮离去的背影,对崔莹莹说道:“单手背负,很装13的姿势。”
看着崔莹莹幽怨的表情, 遂安慰道:“安啦,安啦,你看礼物你也有份,她都没带给你娘,这个年纪的男生,多少都有点恋母情节,正常正常!”
崔莹莹换上笑容,可惜是苦笑,看了看牙刷,心里暗道:他的右手,未曾松开,唉~。
今天,杜皮之所以会来清河大房,是因为老九求的,杜皮逼着老九求的。
于是他们俩来了,还准备了一些礼物,牙刷和牙膏。
还有杜皮一直没松开的右手。
右手里,有一个玻璃小人,这要从那天吹玻璃说起。
杜皮从一堆吹出来的玻璃废品里,发现一个人形的玻璃,是偶然天成的,杜皮拿颜料描了半天,他发誓他是按照李素衣描的。
描出来的玻璃小人偶,却像极了崔红玉!
于是他就威逼了老九,来了清河大房送礼。
熟门熟路来到崔红玉的独居阁楼,杜皮蹑手蹑脚的进去,准备给个惊喜,他熟知崔红玉的作息,不用担心撞见人家洗澡的尴尬场面。
崔红玉背对着自己,好像在做女红,杜皮的心跳又窒息了一下。
他从背后蒙住崔红玉的眼睛,模仿着崔莹莹的娇声,问道:“猜我是谁?”
“莹莹莫要戏为娘!”
崔红玉把杜皮当成了崔莹莹。
杜皮继续道:“可是在想念杜少疏?”
崔红玉脸就红了,摩挲着双手,道:“为娘乃少疏妾室,思念夫君又有何过?”
杜皮一听,心又开始“扑通扑通”跳起来,蒙着崔红玉眼睛的手,都在渗汗了。
“倒是莹莹你,梦中呼少疏名,少疏乃汝假父,不可存此执念。”崔红玉继续说到,她无时无刻都在阻止着亲姐弟的不伦。
“啊!开玩笑的吧。”
杜皮松开手,崔红玉转头一看,吓的心跳也快了几拍。
“郎君!”崔红玉悔不该口无遮拦,竟然亲口告诉了女儿的糗事,这不正是暗示崔莹莹喜欢杜皮吗。
万一杜素娥的儿子,好色看上崔莹莹的身子,那岂不是前功尽弃了吗?
“额,那个,闲来无事,我来看看你!最近过得还好吗?”杜皮转头四顾,移开对视的眼神,眼神移开容易,但心中的火却熄不了。
“你这里,怎么一个侍候的丫头都没有。”
“红玉喜静,多时不适人侍候。”
杜皮压住抱她的想法,有点高兴的说道:“我也不太适应有人侍候,尤其是洗澡。”
崔红玉听出来了,道:“郎君少歇,妾身即刻去准备。”
“准备什么?”
“水捎!”
崔红玉转身欲离去,短短几秒时间,杜皮呆立当场,心中天人交战,打的犹如复仇者大战。
崔红玉是去准备“浴桶”,杜皮洗过,不过是一个人,崔家的浴桶很大,能容纳好几个人。
看这个架势,崔红玉是准备侍候他洗澡。
“将错就错,洗个澡,其实也没多大事?”
“不行不行,这是老妈的闺蜜,不合适,不合适。”
‘理智’和‘本能’打的不可开交,最后理智小赢一场,‘本能’在一旁哭泣,理智虽赢,但也是受伤严重,气喘吁吁。
“不了不了,我不洗澡。”杜皮拉住了崔红玉。
为了扯开话题,杜皮急忙拿出右手的礼物,那个酷似崔红玉的玻璃小人偶。
玻璃那时候,叫琉璃,很贵重,所以人形的小人,还酷似崔红玉的琉璃小人偶,简直可以称得上是“价值连城”。
“闲着没事,做的,挺像你,就给你带来了。”杜皮挠着后脑勺,很不好意思的说。
崔红玉接过小人,这个小人太像自己了,就连那淡淡的法令纹,都有,她的心动了,心中那头被撞死的鹿,似乎又活了过来。
崔红玉心中呼喊,红唇内咬,夹紧双腿,压抑的越深的东西,爆发出来后,就更加难以控制。
杜素娥、杜素娥、小蛾子,我真的快对不起你了。
“红玉收下了,有劳郎君挂念。”尽管很辛苦,但崔红玉忍住了。
她从袖子里拿出念珠,准备念几句平复心绪,不料袖子里掉出来一根长长、木质的东西,直把她羞的脸都快滴出血来。
杜皮拣起,细看,大乐:“这是送给我的吗?”
崔红玉低首,恨不得有地缝钻进去,点了点头。
“别说,雕的还挺像,我很喜欢,谢谢你,红玉。”
那是一个木雕,雕的自然是杜皮本尊。
两人交换礼物,竟是同一种相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