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女不是小孩子,只不过天生身体有缺陷,一直是童孩之身罢了,少爷不用担心。”
叶灵儿说完后取下了身上的包裹,从里面拿出一方方正正的小盒子,又取出包裹摊开来,几十种不同的工具和瓶瓶罐罐。
白沈听尴尬的笑了笑,立刻起身规规矩矩的对着叶灵儿行了一个大礼,弯腰道歉着。
“沈听见识浅薄,冒犯了姑娘,还请姑娘原谅不要往心里去。”
“无心之举不足挂齿,还请少爷把毒物给民女看看吧。”
白沈听连忙亲手递上银针和瓷瓶,在桌旁认真端详着叶灵儿的一举一动,好奇的看着桌上的工具物件。
只见叶灵儿不紧不慢的拿出方盒里红色的瓷瓶,将那毒针往瓷瓶里放,又打开白沈听的粉包仔细闻着,思考了好一会,才拿出那工具包里指姆般粗的银棒往粉末上压了几下,又继续闻着。
看的白沈听是又好奇又焦虑,走来走去实在是忍不住开口说话。
“灵儿姑娘,可有眉目了?”
叶灵儿并未回答,专心致志的捏着粉末,看着蚊香燃烧过半后,才取出那银针,胸有成竹的对着白沈听说道:
“好了。”
“这些东西可不简单,这粉末可是五毒散,长期使用之人身体会变的虚弱无力,中毒之人不会察觉,最后失去意识悄然死去,而这五毒散…没有解药。”
白沈听震惊的看着叶灵儿,脑海里闪过了一堆乱七八糟的想法,回想起小青说的话,越发猜测是江晓白中毒了,着急的问道:
“怎么会没有解药?难不成这东西中毒之后就只能等死吗?!”
叶灵儿被白沈听突然提高的声音猛的一吓,连连后退了几步,轻轻的摇了摇头,无奈的语气说着:
“少爷你别着急,五毒散虽是剧毒,但也并不是没有缓和之计,你只需用那上好的人参磨成粉来加入灵根草就可以缓和药剂。”
说到这叶灵儿停顿了一下,眉头轻轻的皱了起来,圆滚的小脸却老成的表情,实在违和。
“只不过这灵根草难寻,燕国也只有凤都的仁和堂有卖,还不一定能够买到。”
白沈听眼睛里冒出光来,激动的跑去书桌拿了纸笔来,将叶灵儿说的每句话都记录了下来。
只要有一线生机,就绝不会放弃。
“魏之你马上派人去凤都全部买回来,灵儿姑娘你继续说。”
“属下听命。”
魏之离开后便带了一批人马快马加鞭赶往凤都,而白沈听认真的听着叶灵儿的每一句话,仔细的写了下来。
“如若那仁和堂没了灵根草,想要解决病根的话,只有楚国那北齐山上有大片大片的灵根草,以及十年一开花的断肠花可解。”
“看这银针上的血迹来说,这五毒散怕是已经扩散到肺腑了,再不快点压抑住毒性就真的来不及了。”
白沈听笔锋突然的一顿,一脸疑惑的看着叶灵儿,楚国向来和燕国不和,两国子民关系颇为恶劣,可是看叶灵儿说的语气和神态,似乎非常熟悉以及向往着楚国。
“灵儿姑娘曾去过楚国?看姑娘对楚国非常熟悉。”
叶灵儿神色间冷峻了起来,注视着白沈听的眼睛缓慢的说道:
“未曾,只是听家父说过。”
“原来如此,甚好甚好”
白沈听收回自己的神色,又重新换回了温和的微笑,将那纸封收好,对着叶灵儿弯了弯腰。
“今天谢过灵儿姑娘了,在下还有要事在身需立即动身,怕是不能陪姑娘游玩烟阳了,等魏之回来再带姑娘了解这烟阳之美。”
叶灵儿微微弯腰回了一个礼,摇了摇头看着白沈听浅笑着,稚嫩的声音奶声奶气的说着:
“少爷无需烦心,灵儿自己看看即可。”
“那我先走一步了,还请帮我向神医道谢。”
“好。”
马车颤颤巍巍的行驶着,白沈听坐在马车里快速的画下叶灵儿的画像,卷起来收进怀里,对着马夫着急的说着:
“加急回府。”
江府。
江晓白三餐的时间过去后,和小青换上了夜行衣翻进了江淮的里屋,看着手中的瓷瓶。
她还是不放心这药,可父亲的黑线一日比一日蔓延,此刻倒是犹豫不决不知道该不该用了。
“小青,你说这玩意如果不是解药,是那江妍儿害我怎么办,到底用不用啊?”
小青为难的看着江晓白,两人面面相觑,一起陷入了沉思。
“小姐,奴婢觉得还是用吧,二小姐既然都那样说了,量她也不敢多动手脚。”
江晓白又犹犹豫豫了半天,还是倒了茶水喂了江淮,握着手紧张的观察着。
门外一阵异动,江晓白和小青迅速躲在了桌子底下,透过缝隙看着来人。
是苏氏,苏氏一个人前来,坐到江淮的床边,目不转睛的盯着江淮,时不时的提一下被子,江晓白直直的盯着苏氏,生怕一不注意又被动了手脚来。
“淮郎,你不要怪我,我没有办法,为了妍儿,我只能够靠自己,谁让你一直都那么偏心呢,当年大娘子在时你偏心她,大娘子去世了你心里只有晓白,你可还记得进府前对我的承诺?”
“你说过有你在的一天,就有我们母女荣华富贵的一天,可人的野心啊,是没有办法被填平的……”
“大娘子死了,我还是不希望你死的,曾经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郎,在我们危在旦夕的时候挺身而出,我是真心爱慕过你的……”
苏氏直愣愣的看着江淮,轻轻的抚摸着他的脸,回忆着的眼睛变得温柔起来,自言自语的说着。
“你还记得当年我进府后,遭受了多少人的白眼吗,大家都唾弃我和妍儿,一直说妍儿不是亲生的下贱胚子,你听见了气的浑身发抖,直接把府里的下人们全换了,逗得我笑了大半个月呢……”
“要是没有大娘子出现的话,这一切多美好啊淮郎,她夺去了我一切想要的东西,也夺去了你,让我们母女失去了你。”
“我知道你爱的不是我,但是那又怎样呢,我最终还是进了这江府,坐到了这位置,也再没有人知道妍儿的秘密了,哈哈哈哈哈哈!”
苏氏自言自语的说着,说的激动了大笑起来,眼泪却顺着眼眶流个不停,又哭又笑的面容甚是怪异,猛地一下站了起来,快步走到桌子前倒了杯茶水。
吓得江晓白又往里缩了缩差点发出声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