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晚儿还小，再者九皇子未必是真心，皇上没有直接赐婚，也是存了试探之意，此事怕是不妥。”棠卓皱了皱眉，他接口说道，语气倒还是恭敬的。
沈氏自来就有些怕这个婆婆，棠老夫人强硬的作风太深入人心。
但事关女儿的幸福，她现在不能跟她硬碰硬。
当下只朝自己的大丫鬟使了个眼色，后者会意，回房抱小少爷去了。
而前厅这边，老夫人却是摇了摇手，不以为意：“九皇子定是有心跟皇上提起，才有了这桩美事，晚儿，你年纪不小了，也十六了，前些日子，祖母便已经托了媒人为你留意，如今有了九皇子心意，自然是不必再为你的婚事而操心。”
她明明过了年才十六……
棠晚抿了抿唇，鼓起勇气道：“晚儿只想陪伴在爹娘身边，侍奉祖母，不想嫁人。”
“又在说胡说！不嫁人难道要留在家里做一个老姑娘不成？”
“母亲。”棠卓看不得女儿受委屈，拧眉喊道。
“行了，难道我会害她不成？你可知道先前有多少人在看我们棠家笑话，说道棠家出了个结巴美人，将来连媒婆都不肯上门，怕是只能嫁一个粗野乡夫，现在若是她成了九皇妃，会打多少人的脸？她自己一跃千丈，将来的好日子都在后头。”
总之棠老夫人不允许棠卓反对这门亲事，到后来见这三人都沉默着不说话，她干脆一拍桌子，声音都重了：“过去十五年，棠家因何被京中议论不休，因谁而屡屡受辱，整个家族都被连累，如今大好的机会就在眼前，你们竟想放弃，是想气死我吗！”
棠卓脸色微变，眼看着女儿脸色煞白，他赶紧道：“母亲，此事未成定局，一切还尚未可知，您又何必说的如此决绝，晚儿，你先回去休息。”
棠晚点点头，神思有些恍惚，脑子里所盘旋的都是祖母的话，结巴美人，不祥的妖怪，害棠家被人指指点点，在外都抬不起头。
她真的，就这么不堪吗？
“晚儿！你若是懂事，便该为父母亲人着想，别再让人来戳棠家的脊梁骨。”老夫人对着她的背影又重重念了一句。
“母亲，晚儿又没有做错什么，这些年来你为何一定要把过错归在她身上？”棠卓实在忍不住了，晚儿还不够懂事吗？
自小受了那么多委屈，却没有向父母抱怨过一句，明明不是她的错，这些年却什么都承受了，他的女儿，原本应该活泼可爱的年纪，却偏偏如此沉默寡言的承受这些，如今就连婚事也得背上家族的名誉，这让他如何能忍？
“棠卓！我当年就是没有逼你，才让棠家被人非议十三年，现今乃是皇上有意赐婚，是我在逼你女儿吗！”
老夫人也怒了，这个儿子早就跟她不是一条心，从来不肯听她的。
现今他又不肯听她的，她到底为什么会生出这样一个忤逆她的儿子？
不，这一定又是沈氏教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