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文辉暗暗发笑,看着他道:“自然不是,我可不认识查生。”
见他从公事包里掏出厚厚一沓的纸,上面手写着一大堆文字,心思机敏的蔡阑立马反应过来,知道这是稿子,应该是小说稿。
他说跟自己一样,嘿,那还真没错。
蔡阑目前主业虽然是电影幕后,但他现在也为明报担当专栏作家。也是前两年一曰突发奇想,想到《明报》弄个专栏玩一玩,便去找倪框帮忙。
说起来这也是一件不是太多人知道的趣事。倪框面露难色:“太难了!金镛当《明报》是自己的性命,尤其是那个副刊,一直以来,都死抱着不放。你要写《明报》副刊,真是难过登天。你还是叫我请你吃饭,这比较容易办。”
蔡阑死不甘心:“倪大哥,你不帮我,普天下恐怕也没人帮得了我也!”
倪框最怕哀求,当下便说:“让我想想办法,不过,你别太急。”犹豫了一下又说:“期限三月,必有所成。”
接下来的几天,凡是有金镛的场合,倪框必谈蔡阑。起初,金镛并不在意,过了一个星期,终于忍不住问:“蔡阑是谁?”
倪框心中暗喜,嘴上却说:“哎哟!文章写得这么好的人,你居然不认得,你怎能说是写稿佬?快点去买张《东方》看看吧!”
后来倪框便把蔡阑精于饮食电影、琴棋书画的事,一一告诉金镛。
金镛果然很感兴趣,便道:“真是英雄出少年,什么时候给我介绍一下?”
“他很忙,我替你约约看。”
倪框又吊了金镛三天胃口后约了蔡阑。最后果然事成,蔡阑欣喜若狂,因为距他求倪框向金镛说项前后仅两个星期而已。
……
……
徐文辉想想便哑然一笑,难道自己还要去找倪框或蔡阑游说不成?便笑道:“我是写了本小说,正打算投稿明报,蔡生要不要看看?”
“那我可要先看看你的小说写的如何。”蔡阑哈哈大笑道。
徐文辉点头道:“蔡生才华过人,能得到你的指点是再好不过了啊。”
“走,进里面,随便找个安静的会议室看。”蔡阑于是拉着徐文辉的手,往回走。
……
……
蔡阑看来是明报的常客不错,一路上,明报的工作人员都对他点头道好,不过纷纷奇怪他怎么去而复返,好奇地望着徐文辉看。
“你们好。”徐文辉打了个招呼,又跟蔡阑穿堂过室,随意找到一间无人的休息室。
“来,小友就把你的大作拿来我赏鉴赏鉴。”蔡阑道,他也没有承诺什么。
徐文辉知道,成与不成,就看自己小说的质量,若是写的不好,蔡阑不会去帮自己说,更何况自己跟他非亲非故的,能花时间看他小说就已经不错了!
“这是我的小说,三万字的原稿。”徐文辉双手递上《搜神记》的前三万字。
蔡阑接过,靠在椅背上道:“我看了啊,你可别嫌慢。”
“这是自然。”
徐文辉点点头。
蔡阑看书其实挺快的,不过在搜神记面前,再快也被生生弄慢下来。
被作者笔下那波澜壮阔的故事,感天动地的真情,鲜灵跳脱的人物深深痴迷,陷入其中不能自拔。他一会哭,一会笑,一会皱眉,一会惊呼,似乎自己已进入那个时空和主人公一起面对重重的考验,体味他们爱的艰辛。
“好好好!好书,好看!”蔡阑捧书阅读的时候,一连用了五声好的那时,徐文辉就知道,这事算成了!
“哎呀,这杀人场面也太血腥了,现在的年青人杀伐之气也太重了。”虽然蔡阑是一个黑白分明的人,无法理解蚩尤不忍杀死滥杀无辜的晏紫苏只因为爱她,也不愿细看书中对战争场面及人杀兽兽吃人那血淋淋情景的描写。
但他仍一心想尽早看完此书,领略作者描绘出得精彩世界,知道故事的主人公,自己在短时间便钟爱上的雨师妾能否和男主角拓跋野相伴终老,但随着三万字的小说稿件逐渐减少,又害怕看完这稿子自己会无书可看,丧失翻阅其它书籍的勇气。
徐文辉也不知道等了多长时间,对方不是大呼小叫的看书,自己也就安安静静的闭目养神。
好半天,蔡阑才依依不舍的放下《搜神记》,心里只有一个感慨:这尼玛也太短了啊!
看完了,要不是有徐文辉在等着,他还真想再去重头看一遍。
“这小说真是你写的?”蔡阑看完三万字后,直言不讳问。这话不太礼貌,但他还是问了出来,语气充满了惊讶。
话音刚落。
徐文辉脸上闪过一丝笑意,淡淡出声回应:“字字是真,如假包换!”
“查生,当初说我英雄出少年,可是当时我已经年近四十!”蔡阑感慨,唏嘘道:“今天遇见你,这少年才子的岁数往前推移几十年,我认为更恰当。”
“蔡生过誉了。”
“蔡生你,觉得这小说写的若何?”
蔡阑没有长篇大论,只是回了短短一句话:“汪洋恣肆,源于神话,更胜神话,构思巧妙。人物鲜活生动。”
这评价不可谓不重,不可谓不高,徐文辉脸皮很厚的接下了,反正他问的是这小说写的怎么样,又没问自己写的怎么样嘛。
树下野狐,文笔的犀利,语言的华丽,想象力的诡异,奇魄。无一不让人佩服,尽管后来玄幻修真小说已成泛滥之势,但树下野狐的这本搜神记,永远都是中国玄幻界里的一抹奇葩。
蔡阑一把站起来,负着双手说:“走。”
“去哪?”
“还能去哪,找查生谈判去。”
一小时后。
金镛办公室。
查良镛放下稿子,不善言辞的他,当着蔡阑和徐文辉的面。径直便道:“书写的好,我再次确认一下,版权都在你那吗?”
面对这位圈内隐隐有“帮主”之地位的金镛,常人恐怕都拘谨惶恐的很。
“是!”徐文辉到是很从容。
“那好,我们聊聊稿费吧。”金镛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