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原上广袤无边,微风吹过,绿草也随着风的方向轻轻摇晃。
一个小小的游牧部落出现在眼前,部落周围有着低矮的木篱笆,这些篱笆都是由细小的树枝搭建。
走进去,就能看见错落搭建着百十个灰白色的草原帐篷。
不时有人从帐篷里进进出出,他们忙碌着,有些在挤着羊奶,有些在用牛粪烧着火。
还能看到不少的豺狼人和地精,他们的脸上被烙印着奴隶的印痕,做着更加辛苦的工作,
牧民骑着马儿,带上几个豺狼人奴隶,有的赶着上百头羊儿。
有的赶着数十头牛儿,有的带着十几匹马儿,开始了一天新的放牧。
而此刻部落中间的大帐中,气氛却显得有些压抑。
这里是头人的帐篷,帐篷内部空间宽阔,可以挤下十来个人。
帐中正在讨论着一件大事,部落里说话有分量的人,今天都已经来了。
坐在主位的是阿提拉,他是这个部落的头人,拥有着整个部落。
但是他刚刚上位,两个月前,这个位置还是他的父亲的。
三个月前,那颜的征兵令下达,要去南方的地精王国打草谷。
头人便带着部落里的精壮百十号人出发了。
但这次劫掠却是一场大失败的结局,草原上的雄鹰,遭到了软弱的地精的埋伏。
台吉大人犯下了致命的错误,导致大军损失惨重。
阿提拉的父亲,也在这次战斗中身受重伤,回到部落后不久,便撒手人寰,留下了一大家子,回归了长生天。
这场战斗带走的,还有他的两个成年的兄长,以及二十多个部落精壮,部落损失惨重。
十六岁的阿提拉,也在此时正式接过了部落头人的担子。
与此同时,落在他身上的担子中,还有父亲留下的三个女人,他的母亲和两个姨娘,还有六个比他更小的弟弟妹妹。
“达特家的欺人太甚!老头人刚去,他们竟敢做出这等事!”帐下坐着的一个一个粗壮的汉子,气愤的拍着面前的案台,涨红了脸吼道。
“头人,那颜怎么说?”另一个汉子问道。
“那颜身受重伤,恐怕命不久矣,我们将此事闹上去,他也只是和稀泥,最后闹到生死相向,才决定让我跟达特战上一场,决定这几个奴隶的归属。”
阿提拉盘坐在毯子上,双手撑着膝盖,咬牙切齿的说。
“该死的那颜,这不是明显偏向达特!”粗壮汉子,气的双目仿佛要喷出火焰。
“头人,达特是老练的精锐红翎,让我去跟他斗吧。”
坐在阿提拉下首的一个汉子说道,他是察罕,父亲的安答,也是此刻部落里战斗力最强的人。
察罕已经要将近四十岁了,也是一个精锐红翎战士,战斗经验丰富。
阿提拉虽然也在前段日子晋升红翎,但是十六岁的少年,战斗力很显然比达特这个正值壮年的红翎要逊色不少。
“察罕叔叔,这场战斗是那颜要见证的,中途恐怕不能换人。”阿提拉摇了摇头。
“欺人太甚!”
“放心吧察罕叔叔,我与达特都是红翎,只要我小心谨慎些,应该也不会输的太难看。”
阿提拉安慰道。
“头人,您还是太冲动了啊,为了几个奴隶,何必这么大的险,您现在就已经是红翎了,等过个两年,就能够轻松的打杀达特了,到时候再报此仇也不迟啊。”一个满脸皱纹的老头,叹着气说道。
这是部落的萨满,他头戴着羽饰,身上穿着厚厚的袍子,身上散发着腐朽的味道。
阿提拉环顾帐篷里的众人,有几人也微微点头,看来也觉得萨满的话有道理,于是他说道
“面对草原上的饿狼,即使你们家里的幼童也知道不能退让,今天它叼走一只羊你不敢反抗,明天它就要带着全族的狼抢你的羊了。”
“达特就是来偷羊的第一头饿狼,四个豺狼人奴隶,几十只羊,这都是小事。”
“倘若让他觉得我们软弱好欺负,那么我们以后还有安生日子过吗,这个冬天恐怕都过不下去!”
“头人说的有道理,此时老头人刚回归长生天,他达特就敢来抢我们的奴隶,其他部落可都在看着呢,不做点什么,冬天的日子可就难了。”察罕听了阿提拉的话,也点点头。
“是啊”底下的几个人也纷纷颔首点头附和。
“达特上次见我,我还是一名白翎,恐怕他也不知道我此刻已经突破红翎了。”
“到时决斗之时,我头戴白翎头盔,只要他对我有一丝轻敌,我就能咬下他一块肉,哪怕输了,也要让其他部落知道,我们不是好惹的!”
“传我命令,我突破红翎的事情,谁也不能往外说!谁说了,谁就是死!”
阿提拉恶狠狠的抽出马刀,一刀劈在面前的案桌上。
“诺!”众人大声应道。
随着众人散去,坐在首座的阿提拉也扶额叹息。
部落在上次的劫掠中损失惨重,除了战死的二十多个精壮战士,还有三十多个披甲豺狼人或死或逃了。
此刻部落里的全部力量,加上自己,也只有五个红翎,八十多白翎,五十多披甲豺狼人了。
这场战斗死了那么多人,而且没有一点收获,还不知道这个冬天该怎么度过。
草原上的冬天是恐怖的,大雪漫天的落下,放牧牛羊都变得困难,如果刮起了白毛灾,那就更惨了。
这也是群敌环伺的原因之一,各个部落都没有从地精那里抢到什么收获,又损失了大批的人手。
想要安稳的度过冬天,只能从其他部落身上想办法了。
这个时候谁弱,谁就得做好被咬一口的准备了。
在老头人死去之后,部落里人心动荡,没有一个强大的头人,都怕不能活过这个冬天。
好在阿提拉十余天前,终于突破到了红翎,也算稳定了人心,一个年轻的红翎,这就是希望。
未来说不定可以成为青翎,紫翎!
但也就在这个时候,发生了达特掳掠了阿提拉部落去放牧的羊群,还有四个豺狼人奴隶,只把牧民给打了一顿放了回来。
借口就是阿提拉部落的牧民,把羊群赶到了达特部落的草场放牧,吃了他们的草。
气愤不过的阿提拉带着十余人就去理论,最后差点操刀子火并,最后还是那颜派人来,将两个部落的人都带去那颜的部落。
立下了三天后,两个部落的头人战上一场,决定这批奴隶和羊的归属。
达特赢了,那这四个豺狼人奴隶,几十只羊,就归他了。
阿提拉赢了,除了这批被掳掠的奴隶和羊,达特还要赔偿他十个强壮的豺狼人奴隶,一百只羊。
达特很高兴的应了下来,在他的心目中,他一个精锐红翎,打一个十几岁的白翎轻而易举。
阿提拉没办法,此时已经无路可退,也只能答应下来。